一人道:“婆婆你放心,已经有人去街头的医馆请大夫了,大夫马上就来,您身上有哪儿不舒服啊?”
老太婆低低吸着气,眼泪直往下掉,指着腿说:“下头,下头疼的要命啊,动也动不了……”
“不会是腿断了吧!”有人喊道。
掌柜的气得跳脚,“一共就三级石阶,才这么高,怎么可能把腿摔断!她一定是装的!”
“让一下让一下!”
“都让让!大夫来了!”
一个提着药箱的大夫从人群里挤了进来,掌柜一看,这位大夫的确是街头坐诊的大夫。
他冷笑道:“等大夫看完了,看你还怎么装!”
“你、你——”老太婆眼含泪水,一脸屈辱的看着掌柜,又吞回了后面的话,摇摇头。
百姓们对掌柜这番态度也很看不惯,大夫冷冷瞥了他一眼才收回视线。
替老婆婆仔细粗略诊断了一番,老头子在一边担忧的问:“怎么样啊大夫?我家老伴儿没事儿吧!”
“应该是腿摔折了,不过不用担心,能治好。只是婆婆这个岁数,可能要休养很长一阵子。”
老太婆也哭了:“我女儿下个月就成亲了,家里的银子都得准备嫁妆,我还得替她操办婚事呢,我……我现在这样……”
“先替你治病重要啊!要怪就怪咱们倒霉,人家布庄家大业大的,看不上咱们!”老头子唉声叹气,手颤颤巍巍的从胸口取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大夫,“大夫啊,这是我们夫妻俩所有的银子了,您看能不能替我老伴儿治病?”
“您放心,用不了这么多!况且您这伤又不是您自己摔的,这药钱自然也用不了您出!”大夫忍下胸口的怒气,吩咐跟过来的药童把老婆子背好送到他的医馆去。
掌柜听到这结果,目眦欲裂,“怎么可能这么高就把腿摔断!你是不是也收了宜和布庄的钱,故意来演戏害我们!”
“分明是你们找人诬陷宜和布庄,现在还倒打一耙!你们这布庄趁早关了吧!”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是掌柜的疯子一样把他们夫妻俩往外赶,也是掌柜的将老婆子从台阶上推了下去。
毓秀纺的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证据都摆在这里,还睁着眼睛说瞎话!
掌柜的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堆烂菜叶和石子砸在了身上,没多久,好好的毓秀纺就一片狼藉。
菜叶和各种烂掉的果蔬摔在他们的门口,匾额不知道被谁砸掉了一边,现在半挂着半空,上头还挂着烂菜叶子。
至于里面,有理智的百姓自然不会去动。
有人去衙门报了案,没多久,掌柜的就被押去了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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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哭哭啼啼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魏画。
魏画双肩颤抖,咬的牙酸,一把掀翻了榻上的小几,茶壶和装花的小玉瓶碎了一地。
“是谁!到底是谁在害我!”
她将丫鬟赶出了门,在屋内大摔特摔,屋中所有的瓷器和玉器,都碎的彻彻底底。
她双目充血,胸口膨胀的怒火让她喘气都隐隐觉得困难。
自从卫家大房被她灭了以后,她一路顺风顺水,已经很多年没感受到这样挫败的感觉了。
魏画牙根紧咬,她颤颤巍巍的爬到床边,在拔步床的床框边一阵摸索,颤抖着手好半晌才将暗匣打开。
她将里面的一叠黄纸全部抓起,紧紧攥在掌心。
她红的滴血的双眸不停的在屋中乱看,口中低低呢喃:“我不会输的,我还能东山再起!”
她微微拔高了声音:“是不是你们捣鬼!是不是、是不是你们阴魂不散……我能让卫婳魂飞魄散,就能让你们一样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