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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岁垂着脑袋光顾着看脚下,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四周渐起的浓雾与雾气深处那些绰绰的人影。
当脚下的路不知怎么变成了暗红带黑的泥巴路时,李长岁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抬头一看,鬼婴消失了!
他茫然地抬起了脑袋,之前他走过的那条路忽然间变得极为陌生。在一片朦胧的雾色之中,李长岁隐约看到不远的高处挂着一副老旧的牌匾,血色两个的大字在闪烁着莹莹绿光的灯笼下显得格外刺眼。
“阴门”。
李长岁的心倏然一惊,浑身就像被浸泡在冷窖中一般,四肢百骸皆透着寒意。
自己,自己怎么就跑到这个地方了?
鬼婴不会是要带自己去他别的家做客?
后背的衣料几近被冷汗泅湿,李长岁的心砰砰打着鼓,仿佛是拨到急速的弦,下一秒就要断了。绿色的灯笼在无风的夜里兀自晃荡,仿佛荒坟野冢中闪烁的粼粼鬼火。
雾气渐渐的青白,衬着天边那轮暗红的弯月显得格外的妖冶。牌匾底下似乎还有熙熙攘攘的人影在攒动——
李长岁骂了一句,控制住自己的心情。
而此时他身前的白雾之中竟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背朝着李长岁似乎要往眼前的“阴门”那处走去。月光盈满了她衣间的褶皱,她飘逸的长发散在腰间,流畅的线条勾勒出她完美昳丽的五官。
李长岁缓缓地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人熟悉的侧脸。“慕红鲤?”李长岁喃喃低语道,她,她怎么过来了?还是这副扮相?
李长岁蹙着眉。
这人一定是慕红鲤!
李长岁顾不上其他,在慕红鲤身后大喊了一声,“慕红鲤!”可是她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并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缓下来。
李长岁愣了愣,怎么回事?他望着慕红鲤逐渐隐匿在青白雾气中的身影,来不及犹豫便直接追了上去。
可李长岁很快便后悔了,当他的身影隐没在皑皑的雾气中时,慕红鲤的身影似乎也一并逐消失了。
李长岁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茫然地看着四周,除了不远处那个妖冶刺红的牌匾之外,四周几乎什么也没有。
杂草在风声中发出了“沙沙”的声响,脚下的路也不知不觉地由黏腻坑洼的泥路变成了平整的青石砖路。
碧色的青苔自砖石的缝隙中长出,湿漉漉的潮气氤氲在压抑的空气里。
耳畔边充斥着细簌的低语声,像是耳鼓外被蒙上了一层纱。那些声音虽不大,可是在不见人影死寂的当下,显得愈发的诡异了。
慕红鲤去哪儿了?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李长岁舔了舔干涩的唇,在适应了周遭诡谲的环境后,他的心态已逐渐恢复了平静,他努力说服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我就不懂了,我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什么每次都找上我。”
李长岁看着不远处刺目“阴门”二字,不满小声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