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木刚要说话,善渊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不再言语。
“真是一户大户人家……”赵玄木心想着,曲曲折折的走了很久才走到一个小门,善渊鬼鬼祟祟的打开门,对赵玄木勾了勾小手道:“快走……”话音未落却听见一个严肃而又低沉的声音,好像从地底下响起:“去哪啊——”尾音拖得极长,让人不寒而栗。只见那人头戴碧玉翠金冠,半散着头发,短胡须,身高七尺,烟熏色的衣服,披着褐色大氅,上绣九蟒和凤,一色的金线,四十开外,儒雅中带着几分威严,赵玄木不敢直视,低着头。善渊见了那人吐了吐舌头,突然跑过去抱住那人胳膊道:“爹爹,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善渊父亲,善道如是道:“我再不回来,这个家还不被你弄的鸡飞狗跳!”语气虽然是责备,但是满含无限的爱意。
“爹,我一直都很乖的。”善渊一边撒娇一边往院里推父亲回去。
善道看了一眼赵玄木,问善渊:“你朋友?”
“嗯!”
“哪里人士,父母是做什么的?”
善渊哪里知道,想要岔开话题,可是这点小心思哪能瞒过父亲,善道见了严肃的说道:“都跟我回来。”口气不容置疑。善渊只好跟父亲往回走,赵玄木迟疑着跟在后面。
穿过一个跨院,来到前院,一排朱漆的楠木房子,门前是蜿蜒的木桥竹亭,潺潺的流水,赵玄木心想以前和师傅游历的时候,也曾去过许多好地方,但是比得上这座府第气派的却是少有。进了正厅,善道坐到一张虎皮椅上,对善渊道:“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善渊扭捏着说道:“我哪里闯祸了,肯定是张叔他们瞎说!”
“那他是怎么回事?”善渊父亲说着斜眼看了一眼赵玄木。
善渊正不知所措,一眼看见门口有人正往屋里张望,指着门口说道:“有人……”
善道皱了皱眉,似是被人打扰了一般,对门口不耐烦的说道:“进来!”
话音未落已经跑进来一个小厮,跑到善道身边俯下身,耳语了几句,善道笑着站起身,却马上又收起笑容,严肃的对善渊道:“别给我惹祸!”说完飘然而去。
善渊对父亲的身影坐个鬼脸,看父亲走远了,也坐到虎皮椅上拿起一颗蜜饯扔进嘴里,对赵玄木道:“快过来,你也吃点。”
他顽皮的样子引得赵玄木觉得好像一下子阳光布满了心房。赵玄木吃了几棵蜜饯感觉更饿了,说道:“你不饿吗?”
“对对对,”善渊一拍脑门:“我说有什么事忘了呢,”说着站起身大摇大摆的出了屋,对门口的小厮道:“去,告诉何姑姑我饿了。”然后走向隔壁的屋子坐下等着。不多时四个丫头端来饭菜,摆了满满一桌子,赵玄木一看吃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是坐着没动,善渊见了对那几个丫头道:“下去吧!”赵玄木一见那几个丫头出去了立刻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善渊一边提醒“慢点”一边给赵玄木夹菜。
一桌子饭菜瞬间被赵玄木吃了精光,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道:“谢谢。”
“你几天没吃饭了?”
“昨天中午吃了一个馒头,前天吃过一只鸡。”
“你从哪来,来扬州干啥?”
“我来找一只白狐,被人带走了,一直追到这里。”
“你为了一只狐狸饿了好几天!”善渊看着赵玄木忍不住笑出声来。世上还真有你这么傻的人。
赵玄木突然变的很严肃:“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和我一起生活了七年,像我的兄弟一般。”
“哦,那你有线索了吗?”
“有了,就是昨天你拦住的那个人,偷走了我的白狐。不过昨天场面太乱……一会我还要出去看看,估计那人带走白狐是为了献给绮悦宫。”
善渊的眼珠眨呀眨,突然看着赵玄木笑了笑,问道:“你抢回白狐,不是也要给盈之送去吧?”
“不会,他们要吃了白狐,他可是我的兄弟。”
“那你不想和盈之游湖?兄弟重要还是和美女游湖重要?”善渊说着,憧憬的看着窗外,继续说道:“你想想,和天底下最漂亮的美女携手泛舟游湖,就着淡淡的月光,悠长的琴声传来,弥漫在湖水上……想想就是多么惬意的事,难道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