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长探进头往高炉内一看,妈呀,底下是红的焦炭,在送风口下面半米,边三米高像屋顶一样齐刷刷是悬着的料,有焦炭,矿石,石灰,死死地挤在一起,像个山洞的洞顶,怪不得悬料悬的那么瓷实,原来整个截面都悬了,排风坐料肯定是不顶事了,如果让料几个小时内不塌下来,高炉底部一凉,炉底的铁水和半溶化的矿石,焦炭就会结成一个大铁坨,两三米厚的大铁坨,那时,整个高炉便完了,便报废了,钢厂便会倒闭。
工长缩出头向车间主任一说,车间主任和车间技术员把头也都谈到高颅内看了一下,看到情况危险,便报厂里。厂长,记也都来看了,紧急商议,先用钢钎捅。于是几个工人拿了四米来长的钢钎,从送风口往高炉里边捅,捅是捅到悬的料了,可是蚂蚁撼大象,悬料太结实,捅了几下,纹丝不动,一个人不行,来两人,两人握住钢钎一起捅。
然而仍是没起大作用,只是能捅下来一块焦炭半块矿石的,照这速度三天料也下不来,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金钱,高炉炉底的焦炭初时还是红黄的,现时一个来小时,已变成暗红的了,要抢时间,大家又商量一下,只能用炸药炸,用钢钎绑炸药然后支在悬料下边,点燃炸药,便能让悬料塌下来,想得好做着难,绑好炸药的钢钎从风口怎么也支不起来,一放手便倒下,怎么办呢,人进高炉里,像黄继光邱少云那样,把钢钎顶头绑的炸药到炉内支好,点燃人再钻出来。
“你们谁进去?”厂长问车间主任,车间记,工长和炉前工,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默不作声。“难道我们钢厂的人没有一个英雄吗?”厂长大声问。
“运料工能钻高炉里吗?”刘炳坤淡淡地说了一句。他话音不高,但在寂静的场面仍显得够清晰。
“行,只要是咱们厂工人,不管高炉的炉前工,运料工或挖沟的,只要有胆量进去把炸药放好,都可以进!”个子不高的老厂长脸涨的红红的说。
“你会点炸药吗?”车间王主任见围观的刘炳坤挺身而出,激动地问。
“我插队时修过公路,弄过炸药,我懂!”刘炳坤声音仍不高,他在劳动布工作服外又套了一身再生布工作服,然后一个工人端起地的胶皮水管把刘炳坤全身浇湿,给他戴好防火头盔,用湿毛巾围好脖子,戴好猪皮手套,侧身从风口的窟窿钻进高炉。
他站在燃烧的焦炭,脚下立刻生起青烟,他接过送进的捆着炸药包的钢钎,把钢钎的头靠在悬料的炉壁,下边放稳,钢钎竟没倒“能行!”他说,随后又把钢钎放倒,把炸药包送到风口处,对外面说:“点着!”外面人忙把导火索点着,他把钢钎顺到炉内,按原来方法,支靠住,便撒手向风口跨去。
刚跨一步,便见刘炳坤向风口处跌倒,只动了一下手,便不动了,在洞口观察的丁开山,忙去拉他的手,可是还差一尺多,便忙钻高炉,连拉带拖把刘炳坤弄到风口,风口外的几只手,忙抓住刘炳坤的手套手腕,衣服,头盔,像拖麻袋一样把他拖了出来。刘炳坤刚出来,在后边推他的丁开山也从风口钻出半个身,这时,只听轰隆一声,炸药炸了,强大的爆炸力,把丁开山一下从高炉内崩了出来。
“妈呀,我的屁股!”丁开山顾不脸搓地弄的血流满面,而是用手捂住臀部,众人一看,炉内爆炸的气流,灼热的已把他臀部的裤子烧光,露出两个沾满黑灰的屁股蛋,大家笑了笑,王主任说:“你还能说话,不错。”正说话间“哗啦,啦,啦——”几个风口几乎同时冒出黑烟。
“塌料了,塌料了!”王主任立刻站起兴奋地说“塌料了,塌料了!”厂长和记及工人说,大家兴奋劲头,都写在露出笑容的脸。
“准备复风,把风口安好!”工长下了命令。炉前工们三两个一伙,片刻工夫便把风口好,又片刻“呼呼”风机一响,高炉恢复了送风,从风口小孔的玻璃往炉内看,炉火又熊熊烧起来了,高炉又恢复生产。再看刘炳坤,他早已被往大理他们送到了厂医务室。
“怎么样,睡了一觉,醒了?”医务室黄大夫见刘炳坤苏醒过来,打趣问道。
“醒了,我昏过去多长时间?”刘炳坤见自己躺在医务室病床,问。
“没多长时间,两个多钟头。”黄大夫答。
“怎么,我刚进去一会儿,便觉得头昏,把点着的炸药刚支好,我向风口跑两步,便腿一软失去知觉。我觉得一个人进炉里把我抱起,往风口送,那人是谁啊?”
“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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