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丁开山!”
“丁开山,够意思!”刘炳坤说。
“哪只是够意思啊,是救了你小子一条命!你进高炉里,立刻中了煤气倒那了,要不是丁开山及时给你弄出来,炸药炸了料塌下来,你小子不被当铁炼了,你命大啊!”黄大夫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刮得铁青的脸。
刘炳坤是经常来校医务室的,都是小病,要个止痛片,要瓶咳嗽糖浆,要瓶松节油,擦擦扭伤的胳膊和脚腕,或要点伤湿止痛膏,贴贴受风处,或工作服扯裂,懒得缝补,从里面用风湿止痛膏一粘,结实还看不出针眼,比缝的还好看,所以对医务室黄大夫并步生疏。
“丁开山救了我,他自己受了伤吗?”刘炳坤见医务室里没有丁开山,便问。
“他没受什么伤,只是炸药爆炸时,一下给他崩到炉外,脸趴地搓了几块皮,屁股烧了两片。”黄大夫说。
“那么厉害!”刘炳坤问。
“要不说你小子命大呢,你要在里面没出来,炸药炸了,料塌下来不把你埋了。”刘炳坤一想,丁开山如果不救自己,自己也没准真让高炉化了,感激之情便涌心头。
“开山,你真够意思。”刘炳坤一见丁开山便说。
“嗨,什么意思不意思,都一个班干活,谁在高炉里昏倒,不都得救出来,我要再里面晕倒了,你能不救我?”怎么样,这两天缓的怎么样?”丁开山微笑着说。
“没事了,缓几个钟头就过来了,头一天脑袋还有点沉,今天清醒了,你怎么样,听说你为救我也受了伤?”刘炳坤问。
“没事,你瞧我脸就蹭破点皮。”丁开山指指脸刚刚结两条又宽又长薄薄的疤。
“那你这儿呢?”刘炳坤指指自己的屁股。
“没事,就把裤子弄破了,咱皮老肉硬的,擦点獾油,不疼了。”
“你们这是去哪?”刘炳坤问。
“咱们不是大松班吗,宁三贵的车要去太原,空车,说晚就回来,我们哥几个准备搭他的车去太原玩玩,晚再搭他的车回来,两不误。你要觉得身子恢复过来了,跟我们一块去太原玩玩?”
“行啊!”刘炳坤高兴地答。
车市解放牌大卡车,刘炳坤一车,看到车后槽帮里坐着丁开山,王大力,苟石柱和赵亮四个人,而驾驶室除了司机宁三贵外,还有医务室的黄大夫。刘炳坤见黄大夫穿着熨整齐的中山装,黑黑的小分头也梳的整整齐齐,便问:“黄大夫,你也是去太原?”
大夫答。
“玩去?”刘炳坤又问。
“接人。”黄大夫点点头。刘炳坤了车后的槽帮里坐下,车便启动,向厂外的公路开去。
两个多小时,车到了太原,东拐西拐,再第二人民医院门口停下了,宁三贵和黄大夫下了车,黄大夫自己先向医院门走去,宁三贵对下了车的刘炳坤众人说:“你们先去城里玩玩,下午三点半再医院门口集合,到时候咱们坐车回厂里。”
刘炳坤看看表,刚刚午十点多,还有四五个小时,他们便先下饭馆吃了顿饭,又到大街小巷串串,柳巷逛逛,迎泽公园坐坐,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午一点多,他们又吃了中午饭,买点饼子麻花,便往医院门口走。
到了医院门口,黄大夫和宁三贵已在车下,刘炳坤扒住车槽帮就想翻去,黄大夫忙止住说:“先别急,咱们这次来,是接咱们厂的一个人,在医院里呢,他行动不便,请大伙帮他抬车。”
“行啊,是咱厂的,搭把手算什么。我背都能把他背车!”苟石柱咧开大嘴说。
黄大夫带着众人穿过一个楼道,又穿过一个楼道,又拐了一个弯,出了楼道。“在哪呢,怎么这么远?”王大力问。
“不远了,马就到。”黄大夫用手指夹住油亮的分头,抚了抚。七转八拐,来到一片平房前,这平房门掩在两棵大树下,墙又爬着好多绿叶爬山虎,除了露出两扇铁门外,门边的牌子也被爬山虎的绿叶挡住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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