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已过,接着就是要迎来亥时。沈妙行掐指算了算,也就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期间。
皇上会回来这一点毋庸置疑。她志在必得。
只是没想到,江胤之会来的这么快。
贤妃对江胤之行了一礼,江胤之点点头,复又将视线转到了沈妙行身上:“丽妃,你有话想对朕说吗?”
沈妙行一听他这口气好像在拿她是问,就摇头笑着:“皇上,您饶了臣妾吧,臣妾只盼着您能按点儿回来,其他的,说多了,倒是觉得矫情。”
她口里的混账话听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太后盼星星盼月亮,在池边可算把他盼回来了,结果养大的孩子就不是能自己约束得了的了,江胤之张口就问:“丽妃呢?”
该有的家长里短没有,该有的叫人放心也没有。更没有为什么会下水那么久才上岸的解释,没有为什么还活着的解释。
太后一时气急,也算是和惠妃打了一个赌,看皇上先会问什么,太后输了。太后还想蒙骗他,道:“丽妃结党营私,勾结刺客,胆敢欲意刺杀皇上,其心可诛,已经被哀家当场处置了。”
江胤之入水前丢下的剑还有血迹,地面上也有大量血印。
无一不证明,丽妃已经惨死剑下。
没想到千算计万算计,也瞒不过皇上。
江胤之走过去闻了闻,不是人血的味道,应当是狗血。不禁佩服自己的母后好演技。
江胤之道:“母后,若您想编谎话,也编得像样一些。儿臣不回来,母后敢轻易处置她吗?”
江胤之相信,沈妙行不会愚昧到不知道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她总有办法虎口逃生。
倘若他轻信了太后的话,虽然会怨会恨,毕竟太后是自己的生生母亲,他绝对不会拿她怎么样。否则就是犯下了弑母的滔天罪过。
见瞒不过,太后脸色泛红。
不过很快就有人来救了场。
江胤之方始说完,一些其他闻得消息的嫔妃纷纷赶至,将他重重包围,一个更比一个哭声高。来者有什么马才人、张婕妤、还有胆小如鼠的德妃,江胤之才发现,原来后宫之中有这么多的妃嫔,密密麻麻有些面孔显得生疏,倒是不曾见过。
除了被私藏起来的沈妙行以外,其中不见疯了的皇后,江胤之用视线清点了一番,竟还有两人也不见了——是贤妃与惠妃。
江胤之很快猜出了七七八八,太后要将沈妙行藏起来,只能将她藏进贤妃或者惠妃这两人的宫中。
惠妃与丽妃怨结颇深,保不齐会对她滥用私刑,于太后来讲,并不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那么剩下的只有贤妃。正好贤妃宫中有一处佛堂,往日也令沈妙行于自己的佛堂内罚抄佛经。
他先揪了被救上岸的喜子公公,在一帮亲兵护卫的护拥下,先回了自己的寝殿换了一身清爽干净的衣裳,再匆匆赶往贤妃宫中。
没了那些妃嫔矫情的哭闹,耳根的确清静了不少。
是以沈妙行说完这话以后,没有怎么见过他们两人相处模式的贤妃有些惊怪,但很快也就接受了,皇上的性子与贤妃有一些相似,都是清冷严整、不苟言笑的,但明眼人一看便知,皇上对待丽妃的态度,与他的性情背道而驰。
因为是丽妃,能勾起她情绪波动的丽妃,自然也能撩拨起皇上的情·欲。
贤妃拨动了一下佛珠,端看了一眼金光闪闪的佛像,微皱了眉头,还是选择自觉地退了下去,将佛堂这等清净地让给他们。
沈妙行觉得有点不妙,欲追着道:“诶诶~贤妃姐姐,别走啊。”
“贤妃姐姐”四个字叫得特别亲昵,不似作伪,江胤之的眉尖也微微一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与贤妃,何时这么好了?”
贤妃恰巧出去了,没有听见这句话。
沈妙行追至门边,偷偷听到她在与小宫女交代什么,好像在说不用守夜了之类的,二人打着灯笼,很快双双离去。
佛像宝相庄严,屋外电闪雷鸣,屋内孤男寡女,这夜又森冷寂寂。
沈妙行答道:“就在刚刚,一两个时辰内。”
江胤之问出口后似乎又不太关心,突然发现二人正在独处,上前一步,什么也没说,将她拢进了怀里。
高大挺拔的身子,着一身宝蓝色龙纹衫,配玉带,腰间系绶带,还配了一管玉箫,那把软尺一般的剑也重新回到了身上。一切都有如往常。只不过,皇上此次的心跳声十分之快。
“噗通”、“噗通”,一声,两声,三声……渐渐地,快淹没了窗外惊声作响的雷鸣。
沈妙行郁闷道:“不是吧,皇上,难道你想在这里?”
开玩笑,虽然她不信神佛,有些事情确实就是难以解释的,比如她咒骂了游戏制作商之后,突然穿越来到这里,这个怎么也不能用科学来解释。所以说,要在佛像面前做那种事?不行不行不行……
江胤之抱了她有一会儿,沈妙行险将透不过气。
江胤之突然道:“朕以为,你……”
他又改了说法:“初听母后说的话,朕险些就信了。”
沈妙行问道:“信什么?”
江胤之道:“信你已经被处死了。”
如果信了,他以为沈妙行真的死了,而沈妙行没死,被偷偷藏起来,再被太后悄悄地抹杀掉,也是极为有可能的事。
不过沈妙行没那么好欺负,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我福大命大,才不会死呢。”
原来是想确定她还活着,想确定她的身体是温柔的,所以突然抱住她。
沈妙行的心中忽然软了一阵,心里居然有点矫情地发酸,想道:“本宝宝原来也是有人关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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