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骜的目光还盯在信上,虞君樊走到古骜身前,轻声问:“怎么了?”
古骜抬眼,目光灼灼:“雍驰以一支虎贲骑兵,跋涉千里,绕到了廖去疾后方,把他沿江的据点都攻克了。水道不通,江衢就断粮。雍驰又让人散布江衢缺粮的传言,廖去疾派了好几拨兵救援都无功而返,只好背水一战。虎贲佯败,引江衢军追击,江衢军不善陆战,又不知是诈,陷于骑兵之重围,雍驰亲俘江衢王世子廖去疾。随后虎贲便强行渡河,骑兵大军压上,冲破了江衢中军的阵线,这时江衢右军在郡丞荀于生之率领下来援,中军在右军的掩护下,且败且走。”
虞君樊抽了一口凉气:“……雍驰就这么胜了?”
古骜起身,笑道:“……胜?这是他败的开始,江衢也因此一蹶不振,如今时机已到。”
虞君樊肃然:“汉王要召廖清辉?”
古骜勾唇:“你猜的不错,准备我的战马与战甲,不过不用召廖清辉,我亲自去见他。”
虞君樊点了点头:“好。”
古骜握上了虞君樊的手:“渔阳城,就交给你了。”
虞君樊看着古骜的眼睛,颔首:“你放心。”
来到廖清辉担任将军的大营中时,众多副将校尉看见了古骜,都围过来叫道:“汉王!”“汉王!”“汉王!您可来了!”“汉王,我们什么时候出征?”
古骜微笑:“立即就要出征了。”
一片欢呼声响起,古骜走出人群,挑帘入了帅帐,只见廖清辉一个人坐在案前,目光有些呆滞,手里拿着一瓶酒,他仰头喝了一口,打了一个酒嗝。他的脚边,滚落着三四个空空如也的酒壶。廖清辉的周围,一个卫兵也没有,也许是被他自己赶走的。
廖清辉正发着愣,没有听见脚步声。忽然,帘子被掀开,一阵强光照射了进来,是太阳的光辉。帐内的压抑暗沉气息,一瞬间被一扫而空。廖清辉忙用手挡住脸,望向来人。
他揉了揉眼睛:“汉王?……”廖清辉口齿不清地道:“汉王不用来劝我……我……我明白……你觉得我伯父蹂躏苍生……渔阳又要留着军粮救济流民……怕……怕是不会出兵……”
古骜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酒壶,放在案台上,缓声道:“看你醉成这样,怎么骑马?我们这就要去江衢了。”
廖清辉一把抓住了古骜的衣袖,仰起脸,他稳住自己的身形:“汉王……你是汉王,我没有做梦?”
古骜拍了拍廖清辉的肩膀:“之前难为你了。北军在江南无根基,我又不愿意沿途掠粮补充军需,可是北地要救流民,若要南下,粮草确实不够。没想到此番江衢新败,已然危急,至此,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已让人抽调粮草……我们这就走罢,事不宜迟,决不能让虎贲攻入江衢、河间郡城。”
廖清辉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顺着面庞流下:“汉王,我们要用的军粮,是不是本是拿来救济流民的?”
古骜点了点头。
廖清辉拉住了古骜的衣袍下摆,大哭了起来,他忽然叩头于地,道:“……谢汉王,谢汉王。”
古骜道:“要谢,就用杀敌以谢,走罢。”
————
铁骑两万,全部骑着西域引进的快马,带着最新一批铸造出来的宝刃弯刀,从渔阳郡倾泻而出,直指天下。
马匹奔驰在原野上,跨过了无数激流,穿过了无数山峦。
奔袭的第一天,听说荀于生稳住了溃败的江衢军,在退了百里后,结成了第二道防线。雍驰率部,久攻不下,扬言再不投降,便阵前斩廖去疾。
奔袭的第二天,听说江衢王有意上表投降于朝廷,雍驰则派人以告,若要降,必以江衢王世子在上京为质。江衢王犹豫不决。
奔袭的第三天,听说雍驰担忧江衢王廖勇日后反复,又添加条件,必须斩荀于生,方可接受江衢的投降。
奔袭的第四天,听说江衢内两派僵持不下。有人说第二道防线固若金汤,不支持江衢王投降;有人说世子危在旦夕,只可斩荀于生救世子。
奔袭的第五天,古骜与廖清辉,终于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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