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县大人的儿子。
这叫什么?
这叫好心有好报。
果然还是得多做好事。
二十棍下去,江老大三人早已昏死过去。
镇长却由不得他们昏,让人拿水泼醒他们后,责令他们把房子和银子物归原主,变卖的田地折成银子还给江免。
还得赔付他五两银子。
江老大没力气回答,江陈氏却是炸了。
“凭什么!他……”
她话未说完,镇长冰冷的眼神就盯上了她,“你也想被仗二十?”
闻言,江陈氏脸色一白,哆嗦着不敢与他对视。
在镇长雷厉风行的手段下,江老大一家快速搬离,粮食留了一半,银子给了四十两。
剩下的五两不想给想先欠着,但镇长不给他们拖延的机会,直接让变卖田地亦或是借钱。
江陈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不甘不愿的把五两银子也给了。
这些钱她本来是留给三郎读书用的,眼下什么都没了,他们全部家当就只剩几百文了,往后该怎么过啊!
不过不用她愁了,因为镇上流言四起,再得知他们一家得罪了镇长和知县大人,江三郎就读的私塾直接不要他,将他赶了回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看到最有出息的三郎被赶回家了,江陈氏只觉晴天霹雳,还来不及悲伤就被三郎阴沉着脸责骂,难听的话刺疼了江陈氏的心。
她一口气没喘上来重重砸在地上昏死过去。
被最看重的三儿子指着鼻子骂,江老大则是气得吐出了一口血。
江老大一家人仰马翻的,江免没去掺合,他感谢了镇长之后又迎接了知县夫人。
知县夫人为报答江免,想给银子还想给宅子,江免一一拒绝。
只收下一些普通的糕点,其余的都让他们拿回去了。
他这举动更让知县夫人赞叹不已。
小小的乡村居然能养育出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少年。
回县城后,知县夫人在夫君面前说尽了江免的好话,让李知县对未曾谋面的少年更添几分好感。
*
江老大三人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三郎又整天怨天尤人压根儿不管事,家里只有几个女眷能顶什么事。
粮食不够吃,财产只有几百文,江陈氏每天都愁得睡不着觉。
想起罪魁祸首江免,她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一家子不好过,那个小畜生也别想好过。
江陈氏正跟小陈氏谋划该如何报复回去,小陈氏突道:“娘,邬家村的邬秀才家不是正找人冲喜嘛,那邬秀才昏迷了三月,眼看就要死了,咱们可以算计江免嫁过去。”
因村里女子少,多有男子与男子结契,所以两个男子成亲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江陈氏皱眉,“不行,江免这个小贱人哪里能配得上秀才。”
小陈氏急了,“哎呀娘,你还没懂我的意思,若江免嫁过去那邬秀才就死了,那他不就坐实了克亲的事实?”
“再有,他这一出嫁若出了什么意外,房子就是无主的,到时候咱们就能堂而皇之的占了去。”
“对啊!”江陈氏眼睛一亮,麻溜的起身,“这事我去办,定让他嫁过去。”
这事若能成,肯定能隔应到江免,要是江免这个小贱人死了就更好了。
江陈氏越想越开心,连日堆积的郁闷也消了些。
另一边。
江免还不知道自己被江陈氏算计的事,直到有媒婆上门他才知道。
听着媒婆说着他和一个叫邬秀才的男子八字特别合,还各种胡吹邬秀才家有多好,他嫁过去就能各种享福。
江免只当左耳进右耳出,眼看媒婆说了一盏茶了还意犹未尽,他不耐烦的刚要开怼,脑海里突然响起熟悉的机械声。
江免本该拒绝的话改成了会考虑。
媒婆也没想一蹴而就,想着过几日再来游说。
邬秀才家这么好的条件,就不信他不上钩。
等媒婆走了,江免起身锁了门也跟着出去了。
他径直往村边走,来到一处残破且不能挡风避雨的茅草屋前。
这里面住的是村里最泼辣的一家人,比江老大一家还要恶心人,江免之所以来,是想把房子卖给他们。
毕竟他若嫁过去冲喜了,所住的房子也没必要留下来。
卖出去也好过便宜江老大一家。
再者,若有这家人住着,江老大一家不仅占不了便宜,日后还可能会被隔应,江免想想都开心。
跟这家人商量好价钱后,江免就回家了。
等媒婆再来,他就松口答应了。
媒婆立马喜滋滋的回去了,因是冲喜,自然越快越好,成亲的日期就定在三日后。
趁着这段时间,江免跟那家人把房子过户了,出嫁前还去父母坟前烧纸磕头。
邬秀才家出了五两银子的彩礼钱,这对于贫穷的古代农村来说已经是高价了。
江免早就去镇上买了几套成衣和嫁衣,所以等成亲之日穿着嫁衣扛着包袱就坐上前来接亲的牛车。
为省钱,也为省时间,他这边是没有办酒席的,邬秀才家倒是办了,只是才有几桌。
到了邬家村,一路都有人盯着江免看。
直到他被送进婚房,才隔绝众人的视线。
邬秀才本名叫邬衾,他如今还躺在床上根本没法跟江免拜堂。
拜堂时都是他的三弟拿公鸡跟江免一起拜的。
这会儿进了房间,江免第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男子。
男子弱冠未及,因昏迷时间太久,全身上下没多少肉。
面色枯黄,骨瘦如柴,如同枯萎的花,寻不见半点精神气。
若不是他胸口还在小幅度的起伏,江免真的会以为他已经嗝屁了。
沉默了片刻,江免朝床边走去,盯着那双修长且痩得皮包骨的手看了半响,最后伸手握住。
温热的体温一点点的传到较为冰凉的手上,最终将那冰凉的手也变得有了温度。
正在这时,许久都没有反应的手几不可见的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