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田和Paris两个名字都是可以叫的,老板留洋回来喜欢叫她Paris。我每一次主讲会议和活动的时候,总是千万次的呼唤她的中文名字,这点我真的太坏了,我承认。叫春田比叫Paris顺嘴多了,你咋不叫希尔顿呢?我偶尔还会乘老板心情好的时候跟他调侃,再招一个春花春草什么的,春天会常驻本公司,当然这样的对话一定是老板先开口:“你说什么样的家庭和父母会给女儿起这么个土掉渣的名字呢?”
石总有一次两手交叉胸前,笑眯眯状若“打趣”地问我:“我以前对上海女孩的认知可能是比较狭隘的,你觉得你们三个人,就是你、Paris和初蓝的区别是什么呢,你们都是上海人?”
狭隘是真狭隘,打趣是假打趣。因为我觉得一点都不有趣,但是不觉得有趣会被打的,老板的问题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我很清楚自己在石总心中就是一个愣头青的存在,一个稍微有点点美丽的愣头青,嗯!
其实吧,我完全可以说我们仨都是典型上海娘们儿就给搪塞过去的,然而。。。嘴巴比脑子总要快一点点的我没拦住自己:
“我们三个挺不一样的石总,我是上海本地人,小镇姑娘,怂的很,怕生人,出不得大场面,所以瞎咋呼;初蓝是正宗上海人,留学归来,独立自主,肤白貌美,但她也不算您心目中的上海小姑娘。我们俩属于一挂的,就是开外挂的,杀伐果断自力更生型”,斜眼看一眼老板,后者捏着手指微笑鼓励我继续:“春田是上海乡下人中的乡下人,乡下人中的战斗机,学历不好,她要站稳,就需要靠一些‘软性“技能,这大概是您认知的上海女生本身,爱发嗲,爱发嗲,爱发嗲,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说完,我掩嘴一笑,皮一下就赶紧撤。当时的老板应该是认同的,他觉得春田小家子气,无论性格还是长相还是名字。
石总对于上海女性的理解存在严重误差,无法矫正,也没人敢矫正。就像一个老父亲,他只希望你每天美美哒,心情靓靓哒来上班,不需要你勇敢、威武有见识。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告诉他,他会给你来一堂人生哲理课,会帮你草拟英文邮件,会帮你出头去解决一些人和一些事;当然如果你能力超出他的预估,竟然能独立解决问题的时候,他会大大的表扬你,因为这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也许有人会问了,大大的表扬是指大大的升职加薪么?错了错了,是不停约你一起吃饭,胡吃海喝,然后向公司报销。你嘛,就是个陪吃陪聊了。三陪差一。还经常要编出很多理由来拒绝下班后的聚餐,我和初蓝的理由已经编出了一箩筐不带重复和Bug的,春田当然是来者不拒的。
后来初蓝离职后,石总表达过万般不舍:“我当初招你进公司,就是看你美,你是真的漂亮啊,你现在要走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初蓝,啧啧,真的太好看了,没有你了怎么办~“初蓝不动声色,宠辱不惊,然而心中应该是有三样东西在奔腾的,草和泥和马,这三者已经浑然天成的奔腾到了一起,燃起初蓝的小宇宙,又不得不,自己给掐灭掉。
从加入公司初始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到目前每天的插科打诨,我真的无比担心自己堕落。当你想认真做事情的时候,老板的态度往往就决定了你的高度。
每天就是“从前日子慢“的真实写照。我中途想要放弃当花瓶的,谁说我不是花瓶,我就和TA拼命。
我事业的转机和曙光,出现在了2015年的12月,我会永远记得这改写我职业生涯和命运和性格的光辉日子。在这之前的日子里,我就是保持着一种固定的按摩频率和强度,老板特别喜欢点名我去按摩,放眼望去的女性同胞里,只有我最孔武有力,虽然我内心也是宝宝。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道他第一次挺着脊背让我开工的时候,我应该装柔弱,装晕倒也在所不惜,虽然和我高大威猛的外形不匹配,脸面这个东西要了能干啥?如今,却只能一边捶他,一边问候他全家,上下来回800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