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羽继续挑衅着,不愧是沈御笙的妹妹,挑衅句句戳中重点,循循善诱,平常人早被她言语凌虐得泣不成声了。
可楚凭澜就那么看着她,眼神反而渐渐空洞,他对这些早就麻木了,听着听着他反而走神了。
春雨绵绵,落在湖面上涟漪点点,空气里带着雨后的气息,好像回到了云深死的那一天。
云深从世界上消失了,带着对他的恨意,带着那样凶狠的眼神。云先生可是出了名的翩翩佳公子,可他每次回头,都是那样恨地看着他。
楚凭澜心里的伤疤被揭开,血淋淋的新鲜伤口藕断丝连,像是又看到父亲目眦欲裂的表情,但他的心没有反应了。
不疼,更不会哭。
“……迟早有一天顾轻寒也会和他一样的,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吗?你怎么这么自私,听我哥说是你主动接近顾轻寒的?你也太恶心了吧。”
“你这种人就不该被生下来啊。”
“唉,可怜顾轻寒,就这么……”
沈飞羽的话似利刺,终于刺破了楚凭澜看着她那副空洞的眼神。
楚凭澜看到那个倚在树下的人,那人如霜雪,似苍竹,反骨铮铮,永远不为谁低头。
如果……光是想了个如果,楚凭澜的身体便像是痛觉神经瞬时恢复了一样,铺天盖地的痛觉袭来,那双桃花眼里盛满悲伤。
像是天阴雨下,先是一滴泪无声地缓缓滑落下来,接着是不停涌下来的泪水。
沈飞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分钟,终于戳中了点,开口念台词,声音惹人怜爱,“哥哥,你,咳咳,不要……为我……为我……”
看着沈飞羽磕磕巴巴地念台词,强行演出一个病秧子,楚凭澜一句哽咽都没发出,神情木然,只是眼圈红得吓人,泪如雨下。
沈飞羽台词总是念完了,抬眼挑衅地看着他笑。
楚凭澜余光努力去看树下,却满眼模糊,看不清了,配合地道出台词——
“绯儿不必强留,为兄……去意已决。”
那声音已经完全哑得不成声,像是垂死之人发出来的。
全场静默,直到哭了的人中,有人忍不住偷偷哽咽出声了,导演才回过神,喊了“卡”。
“很好——”导演拍掌,其他人才回过神来,炸锅地开始议论。
就在大家哭成狗的时候,楚凭澜面无表情站起来,接过小姐姐递来的纸巾,擦干眼泪,走了。
“哎呀,小楚怎么走了,咋不讲理呢,人飞羽刚帮了你呢,还跑。”舒导演看着他离场,楚凭澜在剧组虽然人冷嘴毒,但是待人接物还是过得去的,这还是头一回,让舒导演以前的好印象都破碎,低叹摇头,“忒狼心狗肺了这孩子。”
“导演别气啦,影帝嘛,脾气大点正常,戏好就行。”
“啊,他那都什么时候的影帝了,去年他就两部作品,低产得要命。”
“至少人去年也拿奖了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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