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酒馆里特别清冷,很那难想象京城这段段繁华的街道还有这么清冷的地方。
范碑叫了一壶烧刀子,坐在一条缺了半条腿的凳子,身子有些晃荡。
范碑喝了一口酒,脸色立马就红了起来,配上摇晃的身子,有点醉汉的味道。
陈悦正在安静的等待酒馆上菜时,范碑说话了
“这地方是东阁户部的消息节点,由我来管。你一定有疑问吧,我一个七品小官,如何和贵为三品的东阁之主能直接往来?”
陈悦闻了闻酒壶:“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辛辣的气味让他觉得有些前世的味道。
“你不懂。”范碑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酒,便不再说话。
气氛安静了许久
范碑突然张口:“想做什么做吧,这儿说的话、做的事只有我能知道,你上次吃饭足足吃了四个白馒头,三叠小菜,喝了有两碗菜汤,你吃完到现在只有两个半时辰的时间,你一个孩童能饿的这么快?而且你在刚刚经历过惊吓之后马上嚷嚷着要吃饭,这怎么想都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陈悦呆住了。
只听范碑又说道:“我小时候和你一样,母亲赡养我到垂髫(古代三岁年纪小孩的统称)故去,我也只能乞讨为生,如同你遇到我一般幸运,我被东阁大学士发现,后来得知我是城内某个大家族的私生子,母亲出身勾栏,所以家族便将我弃之不顾!”
他声音有些悲怆:“我不想我能被那个家族承认,我也根本不需要,可我的母亲悲凉一生就是因为那人!我拼命地学习修行,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抱着我母亲的灵位,堂堂正正告诉他,我母亲也是一个人,和他们一样都是人!”
“我做了很多,至我遇到大学士七年时间,我便达到了现在的修为,却也依旧不够看,直至我升任八品官职之时,朝廷赐予我的姓依旧是那耻辱的姓!”
范碑一口一口的喝着烧刀子,似乎喝醉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到了亲王那儿,不说外界的各种阴谋诡谲,单单是你的那一个堂哥!也足够你从生死之间徘徊!”
说罢酒壶往桌上一摔,随即趴在桌上,好似是喝多睡着了,而此时酒菜还没有上。
陈悦看着趴在桌上不知睡没睡的范碑,正了正心思。
无论这个世界还是上个世界,聪明人都不少,范碑既然能猜出我有事要办,没道理东阁大学士也不知道。但范碑带我到这儿来必定是想让他放开干,但这事情可能也是东阁阁主亲自指示,就为了看我露出马脚。这些人既然还这么信任滴血认亲,自然不知道这事情可以做小动作。所以我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了。
陈悦想清楚之后,起身往后厨走去,只留下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的范碑趴在桌子上。
来到后厨,后厨的的摆设都很正常,只有灶台是凉的,一个人都没有。
“怪不得没人上菜。”
陈悦嘟囔着来到了案板前,发现自己够不到案板,只得搬个凳子,爬上案板,从袖子里掏出之前抓的两贴药。
拆开包装,陈悦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可能会被人观察着。他没有丝毫停顿,从一旁拿来一个几乎有他头这么大的碗,将包装里一半的药倒入碗里。
陈悦将碗放到案板边上,然后从案板上跳下,爬到板凳上端着碗,摇摇晃晃像是要摔。
下一瞬,陈悦摔倒了地上,他哭了,因为他是故意的。
在他摔倒的时候,陈悦把碗护在了怀里,背后落地,碗里的药自然都倒了陈悦一身,大多数药都随着陈悦胸前的衣领,乖乖跑进了陈悦的怀里。
陈悦坐起身,嘹亮的哭声持续了很久,终于把“醉倒”的范碑引了过来。
他走到近前,翻了翻案板上的药,一脸头疼的看向陈悦。
“别哭了,随我回去。”
范碑提着陈悦起身,拍了拍陈悦屁股上的灰尘,闪出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