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不胜。”
“他打遍了,凌朝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几乎从未输过。”墨涵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总是自称什么战无不胜,跟他比,确实是夜郎自大了。”
盛执景没什么表情,他垂眸听着,也不问,也不接话。
墨涵继续:“那年,凌帝命我去和盛耿忠对线。当年的我,虽然是凌国将领中的佼佼者,但是说实在的,和盛耿忠交战我还是怕的。怕输,怕丢人。”
墨涵笑了一下,眼神又严肃起来。
“怕着,怕着。在对战的那天晌午,我却收到了敌军里一个人的信,那人上来直接表明来意,告诉了我盛耿忠军队已被他下毒的事情。”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昧着良心,赢得了这场战争。得到了至高无上的荣耀,这么多年我一直寝食难安。”
盛执景屏住了呼吸,他抬眼,微蹙眉,手下攥得很紧,仿佛要将皮肉掐烂。
“谁给你写的信?”他问,声音颤抖,压抑,隐忍。
似乎时间过了很久,他听见墨涵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傅衍。”
顿时之间,盛执景一片茫然,这个人名他从未听过。
“他是谁?”盛执景皱眉,“我父亲军队里面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
这一问,倒让墨涵也愣了,他蹙眉疑惑:“没有?怎么会?”
盛执景注意到墨涵的表情,那样子不像在扯谎。他蹙眉肯定答:“没有这个人。”
像是觉得不可思议,墨涵皱眉陷入了回忆,喃喃自语道:“可是,确实是傅衍递给我的消息。”
“你见过他吗,长什么样子?”盛执景问。
墨涵两只手扒着笼子,他摇头:“没有见过他,我们都是通过信件交流。我只知道他叫什么。”
不失望是不可能的,线索到这儿又断开了,盛执景没再问什么,转身离开,忽然墨涵在身后又说了一句话。
“我想起一个人。”
顿住脚步,盛执景回头问:“谁?”
“凌国国师。”墨涵说,“那个人我也没见过,当时我在边关驻守,听说过那个国师姓傅,只是后来他突然消失了。有人说他死了。”
…
翌日。
天空有些阴霾,空气也闷闷的,像是要下雨。
收拾妥当好逢莱城的事宜,安排了守城的将领,一大早盛执景便和莫轩,架马赶去怡红楼。
晌午的时候。
天空乌云密布。莫轩骑在马上,看了一眼天空:“看这样子,一会儿这场雨不小啊。”
盛执景驱马上前,也抬眼望了望天。距离近一些,心底的迫切就变得多些,他知道他要去的地方有一个小女人在等着他。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那么迫切的想要见到一个人。
“快些走吧。”他说。
废话也不多说,一行人,快马加鞭,赶紧赶路。
过了许久,天空响起一道闷雷,有一两滴雨珠落了下来,紧跟着快速连绵成一片,变成了漂泊大雨。
连绵雨雾中,盛执景远远看见了那栋怡红楼。今天天气不好,街上没什么人,怡红楼也大门紧闭着。
推开门,他浑身湿淋淋的踏了进去,红鸢坐在前厅处的圆桌旁,手里拿着一本书,身旁站了一群人,像是在训诫什么东西。
看到他,红鸢立刻放下手中的账本,站了起来:“景、景王你怎么回来了?”
“逢莱料理完了。”盛执景抬眼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没有看见想见的人,“陈词呢,还在睡吗?”
正值晌午,他知道陈词爱睡懒觉。
红鸢顿了一下,她眼神慌乱的别过眼。四处的人,也迅速的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大厅里那么多人,而此刻却空荡荡的,红鸢没有回音,脸色怪异的低着头,周围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不知道为何,盛执景眼皮忽然跳了一下。他没再问,直接迈起步子,就往西亭走。
“景王殿下。她——”红鸢想要叫住他,终是欲言又止,见人走远,连忙跟上。
雨越下越大,西亭院落处的几朵小花被打落,掉在泥里。
雨幕中一道挺拔身影匆匆而过,直奔厢房而去。
推开门,里面的桌椅摆设还和之前一样。可是却不见人影。
“陈词?”盛执景低声唤了一句。
空气里久久没有回音。
一种莫名的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的直白的亘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