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元年,六月上旬,东凉城,东凉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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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轻风和畅。中原处季夏时向来天气燥热令人困乏,但这洵国东凉称却是气候宜人,傅蕴玉早起伸了个懒腰,推窗望着天空心情也稍稍放松。
“起来了?”卫温恰好也从夏琼殿里走出,一眼望见一袭青衣的小女子正立于窗口。
傅蕴玉循声移下眸光,看见卫温穿着一身粉色襟翻领长袄,他走到院中,正向自己看过来。
“嗯,你穿成这样做什么,不是要去公干?”
深思熟虑之后,傅蕴玉因假信事件对自己所为的行径也感到惭愧,遂对于卫温的态度便尝试转变,毕竟还要靠他查一下假信,虽不能牵动李成敏怎样,但就目前此事,傅蕴玉难以释怀。
卫温一手将方楞帽戴正头上,有一手摩挲着手中袖箭,笑意满满。
“洵国每年六月入夏,便会在东凉河沿岸挑选空旷之处作为围场,不论王室贵族还是城中黔首,只要有行猎伸手,都可以入围。我身为洵国储君,自然要去主持。”说罢,卫温扬了扬手中的袖箭,又一手拍了拍腰间的龙泉剑,湛蓝的眸子里又添些许快意。
傅蕴玉听此言,想起以前阿爹在世时也会在秋天行猎,脸色随之失落,不作声的转身而去。
卫温瞧见这个小姑娘突然不说话,举止也有些异样,便出走到灵兮殿来一探究竟,结果就看到灵雨和李易清正在替她穿衣裳,两侧的女官们正低声细语什么。
因从小便不喜这些贵族女眷,卫温一进去便打发众人不用侍奉,另其退到了别处。随后他看着落地白纱稠后面的小姑娘,想了一想,方说,“我那时在大乾恩寺试探了你的身手,看你游刃有余,便不是等闲之辈。”
傅蕴玉还是没说话,站在原地随左右替她穿着褙子和整理宫绦裙裾,不过她全身紧绷,失落之情也并未退却,她心里怎么想怎么难过。
卫温突然开口,“去不去?”
傅蕴玉这才瞥了过来,卫温搁着白稠子负手而立站在那里,闲淡的模样还是让人不辩喜怒,不过以往那总是迎面而来的寒意似乎没了。
“去不去,围猎。”卫温挑眉一笑,再道,“看你颇得先皇帝宠溺,一定没少参加过长安城上林苑行猎之事,所以有没有兴致,随我一道去围猎,赏脸吗。”
可小姑娘没听见,正阴沉着脸,兀自想着心事。
没等傅蕴玉反应,卫温突然笑了起来,对灵雨和李易清吩咐道,“换戎装吧,我会派人去马厩将你之坐骑同马队一并牵出,在东宫的觉康门外恭候,莫要推辞也莫要反驳,你一与我说话就没好话,我就不听了。”
话音未落,卫温便转身离去。
原本傅蕴玉因心怀愧疚而伤神,正想着拒绝他,结果抬眼便瞧卫温已经跑没了影,说话也还是原来那套蛮横作风,便立即眼皮子一掀,翻了个白眼。
“灵雨你在作甚?”傅蕴玉准备在书房看书打发这无聊日子,结果一转眼发现灵雨捧来一方形衣盒。
“您去东凉河参加围猎,散散心吧。”
灵雨将衣盒放在书桌一角,又将其打开,里面叠着浅青绣芙蓉花的香云纱翻领袄子。傅蕴玉不禁垂眸视线转移到袄子,手忍不住摸了摸,却仍然转身坐到了椅子上,但她还是有点想去玩。
气氛寂静了许久,曲礼走进了灵兮殿。
“卑职曲礼,见过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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