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当中庸人自扰,倒不如跟从自己的心和本能,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就好了。
虽然这个人恰好和他一样都是男生,但这并不能影响什么。
祁徽屿边进行着手上的动作,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见他似乎又在发呆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他稍微停了下手上的动作,见他也毫无察觉,于是收回手,曲指在他脑袋上轻敲了一下:“想什么呢?”
经他这么一敲,林慕年冷不丁地吓了一跳,这才懵懵地抬眸看向眼前人,反应慢了半拍地问:“怎、怎么了?”
瞅着他这丝毫不在状态中的样子,祁徽屿微挑了挑眉,问:“你该不会又觉得困了吧?”
林慕年这会儿的思绪重新连上了,听完他说的话,想到刚才自己在发呆的原因,微窘地摸了摸鼻子,说:“那倒没有,就是在想一些事。”
这会儿,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少爷,午餐准备好了。”
林慕年忙不迭地朝门口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之前在家里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祁徽屿还在,听着保姆阿姨喊他少爷,总觉得有些奇怪。
原主在原来学校的时候,就因为身份上的不同,显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因此被排挤被欺负。
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然而因为性格过于单纯内敛,总想着能和其他同学做朋友,反倒被人利用了这点可劲欺负。
为了不招惹麻烦,原主只想着大事化疗,跟个傻瓜似地以德报怨就有用,结果却被欺负得更惨。
虽然他心里清楚祁徽屿和那些人不一样,但也有些担心他会因为这些外在因素,而和他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林慕年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他这才又转回来,看了眼祁徽屿的反应,见他还是和刚才一样,便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祁徽屿和那些人不一样,肯定不会有那种想法的。
他稍稍将脑子里的那些没必要的想法清理出去后,这才说:“那我们就先下去吃饭吧,等下午再继续。”
见他转头什么的都已经恢复如常了,祁徽屿知道他脖子这会儿应该是不疼了,这才收回了原先托着他后脑勺的手。
手里突然空了出来,一时间竟还觉得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
看着那一头蓬松柔软的短发,他又微蜷了下手指,因为找不着理由,突然摸人家头的话好像也挺奇怪的。
想到这里,他索性把手揣回了口袋里,然后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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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
看着这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林慕年心想还好昨天回来的时候,他跟阿姨提了一嘴说今天有家教上门。
本来说出于礼貌,如果今天不是祁徽屿的话,他也会留来给他补习的家教老师吃个午饭。
因此阿姨准备的就是两人份的,五菜一汤,外加一份凉拌菜,还是很丰盛的。
坐下后,看着对面的祁徽屿,林慕年觉得还是得说些什么才行。
于是乎,他不太熟练地代入了家里主人的身份,略显不自然地和他说:“不用和我客气,就当成是自己的家里一样。”
祁徽屿见他说完这番客套的话后,随即脸又红了,看着他这表现,不由觉得好笑,但又担心真笑出来的话,他又该不好意思了。
因此,他还是稍微克制了一下笑意,只是嘴角没忍住地微微抽搐了一下,应声答:“好。”
明明是在他家里,可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仿佛来这里做客的人是他一样。
林慕年也知道自己很没出息,不就一起吃个饭么,平常又不是没有一起吃过,紧张个什么劲。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手却像有它自己的想法一样,明明想要夹起面前的小鸡腿,但却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戳了半天愣是夹不起来。
偏偏这时祁徽屿还往他这儿看了过来,眼见自己的窘状被他发现了,林慕年顿时产生了一种想要就地挖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的冲动。
有什么能比这个更社死的?没有。
林慕年略为尴尬地收回夹鸡腿的筷子,转而去夹离自己更近一些的笋片,装作无事发生地继续干饭。
祁徽屿自然是注意到了刚才他想夹鸡腿,结果半天没夹到,这是因为被自己发现了,所以觉得不好意思才不夹了?
他也没直接点破,而是把离他更近些的鸡腿往他那儿推过去了一些,做完这些之后,就收回了手,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林慕年用余光看着他的动作,为了守住自己最后的倔强,掩耳盗铃式地强调了一句说:“我能夹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