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舟身边来往的朋友也不算少,有些是生意伙伴,有些是一个圈子里的,只有盛司年是他最好的朋友。
两人之间没有利益纠葛,没有生意纠纷,都是单纯地为彼此好,从刚会走路那会,就认识到现如今,他肯定不会生气盛司年说的这些话。
也知道盛司年是为他好。
他活到这个年岁,也不可能还只单纯地认为,只有说好听话的才是好兄弟,他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很清楚,盛司年的性格和人品都比他好,盛司音把她弟弟教得很好,光明磊落的。
谢延舟听完盛司年的这一番话,又点燃了一根烟,又是不抽。
盛司年抢过他的烟,熄灭了,没好气:“烟雾缭绕,这在装什么深沉呢?”
谢延舟扯了下唇角,他问:“你有没有见到温元鹤?”
温岁都知道的事情,盛司年怎么可能现在还不知道,他懒懒地抬眸:“闻律师的亲生父亲?我刚刚见到他了,他是你约来的客人么?你现在要见他?”
“见不见他倒是无所谓,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又被困在了本城,一直被温元厚监视着,能有什么出息?”谢延舟语气含着不明的轻蔑。
盛司年笑:“他的企业也算不错了,就你语气嚣张。”只是无法跟这几家的规模比罢了,更何况,这是在国内,是温元厚的地盘,温元厚现在也绝不可能放虎归山,就算温元鹤愿意离开,也离不开了,他必须在温元厚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谢延舟轻嗤:“温元厚当时大战旗鼓地认他回来,最好的动手机会就在上次的宴会上了。”他语气渐渐阴沉,“但那次的杀局却被闻柚白那个傻子挡了,温元鹤没事,反倒她自己受伤了。”
“是,如果那会温元鹤出事了,人没了也就没了,也没人会怀疑到温元厚头上,过去的腌臜事没几个人知道,外人也只知道温元厚善待兄弟,就算不是亲兄弟,但闻柚白出事后,闹得满城风雨,温家给出的是疯子发疯了,但哪家心里没点心眼啊,多多少少都种下怀疑的影子了,所以,温元厚现在也不太好随意对温元鹤动手了。”盛司年冷静分析,他也有些疑惑,“温元厚想杀的是温元鹤吧?他嫉恨又害怕温元鹤,就算温元鹤此时只是个失忆的残疾人。正是如此,那他怎么会再特意让人也引闻柚白上楼?”
谢延舟漆黑的瞳仁深邃,暗不见光:“温元厚也有可能是想一箭双雕,他想解决掉这父女俩。”
“那这个计划也太不周密了,明显只能解决掉一人,结局更是完全不同,一个都没解决掉。”盛司年不想怀疑温岁,因为在他的心里,温岁也是一起长大的妹妹,就算她刁蛮任性,但也从没想过,她会想要别人的性命。
如果真的是她想要杀了闻柚白呢?
但他实在想不通,温岁为什么一定不放过闻柚白呢?她们现在都不是亲姐妹了,根本没什么关系了,何不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
盛司年:“闻阳也是挺可笑的,都绿得头顶发光了,还为了所谓的面子不敢承认,自欺欺人。”
“目前知道真相的人也不多。”谢延舟垂下眼皮,“温元鹤担心自己会影响到闻柚白,也就没大张旗鼓地认女儿,闻柚白懒得理会这些事,许茵也不想折腾。”
谢延舟又道:“温元厚对闻柚白的态度很奇怪。”
“也不奇怪,温伯父跟温阿姨关系好,觉得许茵是小三,他不喜欢小三的女儿,很正常,但闻柚白挺招人喜欢的,温伯父也会有点惜才?至于现在的恨,是因为发现她是温元鹤的女儿吧,更是加剧了他的恨意。”
谢延舟总觉得没有这样简单:“你记得温奶奶吗?”
盛司年点点头,就算不记得,也有照片和各类的报道。
“闻柚白很像她。”
盛司年一听就想笑:“你这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吗?虽然闻柚白是长得很好看,温奶奶也好看,但你非要将两人扯上关系吗?”
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怔了下,脑海中两张脸缓缓地对上,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洗脑了,他还真的觉得有些像。
他身体稍稍直起,想说点什么,谢延舟转了下手表,看了时间,便道:“柚白下班了,我要去接她。”
盛司年愣了又愣,看着他的好兄弟起身穿衣,让人开车来。
半晌,他唇畔露出浅浅的笑意,是真心实意的高兴。
欲望总是无止尽的,出轨的男人数不胜数,满足了生理,又能满足心理么?高级的心理欲望才是最难以取得的。
挺好的,希望延舟能幸福。
*
谢延舟打来电话的时候,闻柚白也刚从律所出来,在门口等着赵澄。
她一年四季都有些怕蚊虫,叮咬了必定红肿,就算一群人都在,没人被咬,她也是那个莫名其妙被不知道哪来的蚊子咬了的人。
皮肤不太好,容易过敏,又容易留痕。
谢延舟在车里就见到她悄悄地挠了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