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钻进了褚宵的耳朵。
这是……褚宵抱着被子坐起身来,有些诧异的朝琴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墙之隔的夏院中,一位外貌姣好的白衣僧人正端坐于凉亭之中,神色专注地拨弄着琴弦,而他一旁,还坐着位身着红裙的少女。少女双手托腮,神色怔怔的看着远方,一对清秀的蛾眉微微皱起,似乎在想什么烦心事儿。
半晌,琴音渐渐淡去,少女脸上的愁色也随之消散。
“多谢大师提点。”
年轻的僧人颔首合掌,神情虔诚又悲悯:“施主无需此言,我佛慈悲,度天下苍生,度一切苦厄,能助施主勘破迷障,实乃贫僧之幸。”
勘破……迷障么?
司徒静面上含笑,心底却泛起阵阵苦涩。
一个不懂情为何物的方外之人,又哪里会知晓这‘迷障’的魔力呢?若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其实,是甘愿被困在这迷障之中永不脱身的。
收回有些游离的思绪,司徒静站起身来,端出一副庄重又威严的架势,缓缓道:“马车早已备好,大师如果没有异议的话,等用罢早餐,咱们便上路吧。”
她这一趟出宫,本就是奉命来请人的,现如今,人既然已经请到了,她自然也该回神水宫复命了。
“依施主安排便是,贫僧自无异议。”
僧人抱琴起身,一席月白色的僧衣上纤尘不染,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说不出的清高出尘之意,但他的目中,却隐隐流露出一丝醉人的温柔笑意。
就连他说话的语调,似乎都带着些宠溺的意味儿。
唔,大概是错觉吧?
司徒静眨了眨眼,目光隐晦的从僧人脸上扫过,然后默默的转过身去。
这场大雨来的突然,停得也很突然,就在褚宵翻箱倒柜、好不容易的找出了一把伞时,前一刻还被乌云遮蔽的天空,立马就放了晴。
或许是心理作用,褚宵瞬间就感觉身子骨变轻快了。
他长长的吐了口浊气,随手把伞又扔回到犄角旮旯,然后大步的走出房门――小姑娘都要走了,他无论如何,也该去送上一送啊。
虽然小姑娘这会儿不一定想见到他r(st)q
或许是心有灵犀,这一边,刚刚走出院子的司徒静也顿住了脚步,侧目望去。
院门无声开启。
看着站在门后对自己微笑的褚宵,司徒静原本以为,自己会感到失落或者别扭,可实际上,比起那点儿微乎其微的别扭,她更多的,仍旧是感到欢喜。
“你来了。”
“我来送送你。”
四目相对间,两人几乎是同时出了声。
司徒静愣了愣,然后下意识接了一句:“好啊,那这次还是你做东吗?”
“当然咯。”
褚宵想都没想,立马回道。
回想起这两天与褚宵相处时的模式,司徒静忍不住笑了起来:“算起来,咱们认识到现在,好像一直都是你在请客呢。”
这可真是奇怪。
司徒静心想,要换成是别的男人,她肯定不会接受的那么理所当然,面对褚宵,她好想打从一开始就觉得很亲近,没有半点儿的疏离和戒备。
褚宵叹了口气,佯装无奈道:“我该说这是我的荣幸么。”
“哼,难道不是么。”司徒静挑起下巴,故作娇纵的嗔道:“旁人想要请我喝酒,我还不一定会给面子呢。”
褚宵莞尔一笑,相当配合的点头应和起来。
啧。
看到褚宵脸上那抹宠溺的笑容,司徒静暗暗撇了撇嘴,也不知是打哪儿冒出来了一股冲动,趁着褚宵没防备,突然伸出手去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你以后不许再对着女孩子家这么笑了!”
勾引的人家女孩子动了心却又不负责任,这种男人最讨厌了。
褚宵:懵――
“还有,别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你以后要是敢反悔,小心我给你好看。”司徒静一边美滋滋的在心里回味着手感,一边恶声恶气的对褚宵‘叮嘱’道。
――褚宵还沉浸在刚才被小姑娘捏脸调戏的‘冲击’之中。
司徒静:“快点说是!”
“……是是是。”
褚宵猛地一个激灵,相当识时务的认了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