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其性,养其气,含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列子·黄帝》
这几日,叶晴月着实被李秋阳和林成峰两个活宝气得够呛。从御器术开始,术法课程的难度又上了一个台阶,尤其是开始练习流沙、流水这类流体时,李秋阳和林成峰二人总能乒乒乓乓发出老大动静,不是砸了这个就是洒了那个,因不遵守课堂纪律,每天两分、三分地扣,叶晴月怒道:“小雨帮咱们辛辛苦苦挣来的分都快被你俩挥霍完了!”
杨时雨倒是想了个办法,把家里的木碗、竹筒、漆盆带了好几个过来,虽然还是免不了有意外,但至少砸不烂、摔不坏,柳莺莺看得又好笑,又觉得杨时雨实在机智。
二阶的理论课安排已经大量减少,但术法课的难度却大大增加,为增加修习生们的练习时间,开始安排自习课——规定时间内,让学习小组自己安排地点,可以在教室也可以在别处,只需在学园内、且有学长指导即可。小组自习课与学长的修炼习惯和自身能力息息相关,这时,三位学长的差别便体现了出来。
云组的学长程玄礼,平时非常爱去无涯阁读书,他对于道法义理的知识储备可以说是目前学园第一人;他总说“术法修行是理论结合实践”,所以带着云组组员们也时不时地去无涯阁上自习,要求他们先要更好地理解老庄和祖师列子的道法理论,方可进行术法修行。
雨组的学长柳如风,虽知识储备不及程玄礼,但他本人对道法的理解极深,也认为术法与道法应并修;但他不主张读书,而是主张沉思和辩论——沉思是主内,他会组织大家一起打坐冥想,参悟道法;辩论是主外,有什么冥想中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就拿出来辩一辩。
叶组的学长陶幺幺,防御术和对抗练习都学得极好,她比较偏向于实践派,认为术法也跟其他匠人的技法一样,讲究熟能生巧,想不明白的地方、多练一练也能掌握;所以她常带着叶组四人进行术法研习和互相演练。
这天午后的自习课,雨组四人相约在仙鹤池旁练习御器术和器物分离术,杨时雨提前到了,便找白灵玩了一会会,还掏出心爱的玉笛给它吹了首曲子。白灵长得很好,已经跟闪电一般高了,只是体态还是闪电更壮实一些;叶晴月的仙鹤叫白茶,林成峰的仙鹤叫瑞雪,四只鹤儿因为主人的关系也时常聚在一起,这会工夫也在一块,惬意地听着杨时雨的演奏。
柳如风和组员们后来也都前后脚到了,见这一幕皆不忍打断,都默默加入了听众的行列。于是一曲奏罢,杨时雨一睁眼,看见了四只仙鹤和四位朋友齐刷刷地看着她,也是忍俊不禁。柳如风看人齐了,便组织大家找了棵大树下的阴凉位置围成一圈,盘腿坐下。叶晴月面带桃花地望着柳如风,问道:“学长,我们今日是先打坐呢,还是先辩论呢?”
柳如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以询问的语气说:“大家学习二阶的御物、御器之术也有一段时间了,对如何做到‘无物’可有何感悟吗?觉得要做到‘无物’,最重要的是什么?”
四人也未着急回答,先各自思考起来。李秋阳见状,想着自己无非是抛砖引玉,便先说道:“我记得祖师爷在《列子》中有一段论述,说的有形有貌的东西都是物,只是色相,要去掉它的形……成峰,那段是咋说的来着?”林成峰想了想,幸好他对这个室友很了解、临考还帮忙一起做了复习,不然还真想不到他说的是哪段:“凡有貌像声色者,皆物也,物与物何以相远?物之造乎不形,而止乎无所化。大概是这样吧,我也背不完整了。”李秋阳接过来说道:“对,就是这段。学长,我在修炼时就一直在想这句,什么叫‘造乎不形,止乎无所化’?明明我们要驾驭的物体,都是实打实的有形之物,难道要去掉它们的形体,才能驾驭它们吗?”
柳如风还是没有回答,而是问两位姑娘道:“你们怎么想?”
叶晴月见男神学长主动看向了自己,开心地笑开了花,赶紧抢答道:“我来说我来说,我觉得这段不是在说要化去物的形体,而是说道藏于万物之中,所以后面才写了‘游乎万物之所终始’。所以御物之术的关键,是要去体会万物中所含的道,学长,是这样吗?”
柳如风接着看向杨时雨,见她沉思了片刻。杨时雨前几天练习器物分离术,比那日初次御器之术更有心得了,尤其是分离流体与器皿时,需完全将精力、或者说灵气,关注与“器皿”这一物本身,而全然不受里面所盛之物的影响,所以……所以关键是……专心吗?似乎又不是柳如风此问的答案。她一时还说不上来,就摇了摇头。
柳如风鼓励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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