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叫声:“我的裙子!肖尧,你吐也对准那棵树啊,你对准我干嘛?”
可以想象,那边绝对是非常混乱,非常没有美感。我不愿想象朱小欣飘逸的裙子上肖尧的呕吐物。
好不容易,安静了一点。
“林木木,我直接把他丢地上了。”朱小欣恢复了冷静的声音。
“他呢?”
“睡着了。”
“地板上?”
“还能是哪里?他自己在酒吧喝得烂醉,打电话找我过去拉他回去,可好,刚出来就发疯,又哭又叫,我多没面子啊,直接拉他到街心公园里,让他彻底疯完。”
这绝对是朱小欣的风格。
“林木木,我帮你顶几天,你回来你搞定这个大块头。”
我的脸皱成一堆,确实,肖尧用情极深,喜欢一个会很久很久,要割舍也要很久很久,每到用情之时,他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纠结男。
朱小欣见我不说话,语调提高八度:“林木木!我很忙的!”
三根黑线掉下来,其实不是朱小欣很忙,是她不懂安慰,她怕死了这样的场面,记得我以前失恋或者不开心,她就会拼命陪我喝酒,拉我去逛街,请我吃哈根达斯,平日口齿伶俐,那个时候就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知道啦。”
“知道就好!”
“地上潮湿,会着凉吧。”我突然想起这么回事。
“那么大的块头,死不了。”
“你在干嘛?”
“我跟你打电话啊。”
我语塞。
“你那边怎么样?”朱小欣一看就是闲的。
“国际长途挺贵的。”
“我让肖尧出。”
“也……好。我挺好的,不过我暴露了。”
朱小欣一阵沉默,我的喉咙也发紧了。过了一会,朱小欣有些冷淡的语调问到:“然后呢?”
“他就生我的气,应该不会投诉你的。”
“你的5万块呢?”
“我不要了。我好好伺候他将功补过。”
朱小欣继续沉默,我找了个干的地面,盘腿坐了下来。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突然朱小欣问。
我吓了一跳,“怎么会?”说完我失笑:“一个看不见的人能做什么?要干什么我跑不就得了。”
“我想多了。”
“是有点多。”
“你回来我给你2万5,你别伤心。”朱小欣继续是冷淡的语调。
我却心头一暖,“你傻啊,你给我钱干嘛?”
“你不是想买个车吗?”
“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就是个车吗?地铁挺环保,我要是买车,老太太还不得叨叨死我,说我败家,说我嫁不出去还把嫁妆给花了,其实那个嫁妆不是男方给的吗?”
“你妈给!”
我哈哈大笑:“我妈肯定认为我的就是她的。”我语调一转,“再说……这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情呢。”
朱小欣兴趣缺缺,我小心翼翼问了句:“心肝,你是不是很无聊啊?”
“你说呢?守着个醉鬼,沉得要命,哪里都不能去。我再次提醒你,暴露没问题,别喜欢上他了。”
我一下子被呛了口水,说:“心肝,你傻了啊,我怎么会喜欢上他?不就是一个给钱办事的主儿吗?你又想多了。”
“喜欢个正常的。”
我一听,心突然就疼了。
心肝的妈妈是一个交际花,心肝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她从小看着妈妈身边的男人换个不停,心肝不说,不过我知道她心里有多么的恨和怨。
记得朱小欣的老妈死的时候,我们刚好大四,心肝的眼泪是干的,满眼的痛楚,却哭不出来。她妈妈给她留了一套房子和100万的现金,心肝只把房子留下,现金统统捐了出去。
心肝说她发誓,18岁以后不会再花她妈妈的钱。她真的做到了!那留下来的房子心肝出了过户去了几次,后来就没再去过。
我低声说到:“心肝,我会喜欢个正常的,你放心。我就找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就好,就跟我爸爸那样的,一辈子死心塌地爱着我妈,长得不帅,肚子有点大,还有点秃顶,到处给我妈搜罗好吃的,特别安全。”
心肝轻轻笑了一下:“你知道就好。”。
我也笑了一下,一回头,我僵住了。
灰蓝的天空下,二楼的小阳台,辛珩坐在高脚凳上,拿着一个高脚杯,夜色下,那是一个优雅而静止的剪影。
我忍不住捂住嘴巴!他……他!究竟在那里多久了?我究竟说些什么?!
“林木木?”电话里朱小欣叫到。
“心肝,我挂线了。”
我毫不犹豫掐了电话,转身仰望那个影子,心脏砰砰地跳着,我的脑子空白,我完全忘记了我刚刚说过什么,但是我一定有说过他!
我听到了虫子在叫,我就那么站着,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就在下面,抬头看他。他若无其事,轻轻酌一口杯中物,仿佛在远眺着远处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