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是为上元节,亦是燕国皇帝的寿辰之日,这一日,举国同庆,四方来贺,宫中更是在御花园大摆宴席,款待远道而来的各国使臣,也为燕国皇帝祝寿。
席间,宾客满座,灯烛明熠,觥筹交错间谈声不断。
期间,各国使臣及朝臣们陆陆续续上前敬酒祝寿,而座上的皇甫瑨霆始终容色淡淡,只微微点头,端起酒杯象征性的浅抿,乌黑深邃的眼眸里有着令人畏惧的淡漠,浑然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徐欢!”
但在父皇驾崩之后,她却与他爹的想法背道而驰,坚持扶他坐上皇位,而她,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后。
犹自出神之际,忽然听到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
对面的太后亦像隔岸观火一般,看看坐上的皇甫瑨霆,再看看德妃,嘴角若有若无地噙着一丝笑。今夜的他,似乎比平常更加沉郁。
呵,是时候了。
她转过头,笑望着皇甫瑨霆,缓缓道:“陛下,哀家在此住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旁的丽妃听了这话不由也抬头去看皇甫瑨霆,却见他一脸愠怒之色,似乎是敢怒不敢言。
銮座上的皇甫瑨霆也像是看傻了眼,却并非震惊于女子绝美的舞姿和面纱下令人遐想的容颜,而是因那双清湛潋滟的眸子。
宫中难得办一次宴席,后宫妃嫔及太后皆有到场。
望望席间,桌上已有狼藉之态,个别不胜酒力的早已神志不清,再望那高台上跳舞的伶人们,似是已黔驴技穷,来来回回也就那几个动作,让人看了都提不起兴致来。
德妃时不时转头去看皇甫瑨霆,每每瞥见那两个空缺位置,就觉心底酸涩,他心里果然是有她的,不然也不会留这么个位置。
这女人!活腻了!真以为他不敢下手么?笑话!若不是因为她爹,他半分都不会再忍让。大熠筹席。
“陛下可还满意哀家的礼物?”
哼,打扮成这样,还懂得和太后联手,做出这场好戏,想来,也不会是单纯的想要见他。指不定,又是李贵想出了什么坏主意,想要她动手了吧。
皇甫瑨霆皱起眉头,带着些许疑惑望着太后,仿佛在说,你又想搞什么鬼。
犹记得,他第一次见她,她也是在跳舞,想不到竟已是半年前的事了,真是快,一眨眼便已物是人非。可回忆里想起来,却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皇甫瑨霆勾勾唇角,似笑非笑,上身微微倾向太后那边,凛然道:“就不怕朕治你们的罪!”
太后轻轻一笑,心底竟有一丝好奇,不知她那貌美如花的妹妹坐到这席间来会是什么样儿,呵,想她也不会有多欢喜。即使,有着倾城美貌又如何,不过是一些陪衬罢了。
当年,会帮他,一是因为气恨爹爹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也因他有几分像宏宇,那个她真正想嫁,却无缘再见的男子。
其实,是他在自欺欺人,确实如她所言,他,舍不得她,又怎么会想要她死。
皇甫瑨霆冷哼了一声,就要收回目光之时,却瞥见太后身侧的丽妃别有深意的望着他,唇边惯有的一丝讥笑,眼中尽显挑衅之意。
太后轻摇着头,漫不经心道:“这么好看的舞蹈,哀家竟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呢。”
那高台之上,纤腰款摆,翩然舞动的白衣女子,就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可人儿,肤若凝脂,眉如墨画,秋水剪瞳仿似一泓清泉,清湛明亮。
辛月领会,迅速离席,竟是望前方高台之处行去。
只一眼,他便认出了,是她!心底且惊且叹,且恼且怒,却终归不敌于一种叫久违的感觉。
皇甫瑨霆的眉头皱的更深,每次见到这个女人这样笑的时候,就没好事发生,想必,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但这可是当着朝中大臣和使臣们的面儿,想她应该不会乱来。
“奴才在!”徐欢恭敬的弯着身,打起十二分精神,方才陛下与太后两人间无声无息的火药味,他再笨也嗅到了一些,想来,陛下这一唤,也是带着气的。
“哀家何等荣幸,竟然能让陛下铭记于此,就算是死也无憾了。”太后说着抬起手轻按于于胸口,似是感到欣慰一般。
高台之上,陆陆续续,从两边走出一批绯色衣裳的女子,约莫数十个,走到舞台中,站成两排,做着一样的动作。
“你们李家人便是化成灰烬,朕也认得!”
太后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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