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兀自愣神时,距离颍川百里外,一名持剑青年,正在楚地暗查着各地的失田情况,并开始试推行‘使黔首自实田’。
不过。
推行的范围并不广,也未曾引起他人注意。
......
学室内。
下午是令史昌的课。
自从秦落衡等人在狱衙那边触了事后,令史昌就再也没有带他们去体验‘试为吏’了,?所有的课程都在学室授习。
令史昌作为法官。
他讲的最多的还是案件。
通过一起接一起的案件,让他们逐步加深对律法的认识,也逐步掌握和熟悉《封诊式》的书写。
同时。
也让众史子知晓法官的重要性。
令史昌说道:
“法是大秦立国根本。”
“法官则是维护法制的核心人物。”
“目下朝廷的法官体系是这样的,咸阳设有三名法官,分别位于朝堂、御史府和丞相府,各地郡县也各设一名法官、法吏。”
“法官的主要任务是保管与核对法令,?以及提供法律咨询。”
“或许你们觉得法官名不副实。”
“非也!”
“大争之世开启,?各国都在积极变法,为了使新法能在民众中得到支持,公布法令、让民众知法懂法更是成了应有之义。”
“而这就是法官的职能!”
“你们中今后或许有人会成为法吏、法官。”
“但不要小看法令的保管。”
“商君书言:封以禁闭,有擅发禁室印,及入禁室视禁法令,及禁剟(duo)一字以上,罪皆死不赦。”
“......”
听着令史昌又开始长篇累牍介绍法官,学室内众史子不由垂头耷脑,眼中露出一抹挣扎痛苦之色。
令史昌太执着了。
他来学室就不像是来授课的,更像是立志要把他们培养成‘法官’的,每堂课的课前,都会讲下法官对朝廷、对民众的重要性。
而且是不厌其烦。
秦落衡扶额。
他听了这么多次,也是清楚何为法官。
秦朝的法官跟后世司法局作用类似,担负着向民众普法的任务。
不过。
这时期的律条传播,全靠人工传抄。
普法并不容易。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后,令史昌开始了正式上课。
令史昌道:
“法官的日常工作是为民众提供法律咨询。”
“今天我给你们举一个案例。”
“案件名为杜县女子和奸案。”
随后。
令史昌就把案情讲了一下。
秦落衡等人也连忙回神,认真的听了起来。
令史昌道:
“杜县滹(hu)里一名公士,在十二月癸亥日病故,?其棺材尚摆在灵堂上还没下葬,但这名公士的妻,却是不守妇道,把其相好的领到这名公士棺材的内室,趁着这名公士尸骨未寒,在内室上演了一出好戏。”
“但这事被公士的媪发现了。”
“公士的媪在门缝偷窥了半天,却是不敢吭声,直到第二天才去报官,官府自然是把这伤风败俗的女人拘捕了起来,但怎样定罪却成了难题。”
“最后案件上报给了廷尉府。”
“现在假设你们为主审,会给这名女子定什么罪?”
闻言。
众史子沉思起来。
他们这段时间学了不少律令。
当即就根据令史昌说的案情,跟所学的律令进行一一核对,然后把这名女子按律定了罪。
沈顺起身,冷声道:
“回令史。”
“律令规定:妻子对待丈夫要像对待父母一样,所以这名公士妻的犯了‘不孝罪’,丈夫尸骨未寒,就跟人行苟且之事,实在是伤风败俗、有伤风化,按律当严惩,?依我看,?当判处弃市。”
讲反驳道:
“弃市却是重了。”
“这名女子虽然生活不检点,但罪不至死,我看当罚轻一等,黥为城旦舂。”
“再则。”
“公士的媪也在家,这名女子的行为构成了对长辈不敬的‘敖悍罪’,按律当判处完刑(剃去鬓角)。”
“这名女子当被罚为‘完为舂’!”
其他史子也赞成讲给的处罚。
沈顺面露愠色。
他作为儒生,对这种事极为厌恶。
在他看来,男女不杂坐,叔嫂不通问,已经是极低标准了,现在这个案子已经是大逆不道了,务必要从重从严处罚。
不过。
他的反对无效。
学室更多人赞成讲的判罚。
沈顺铁青着脸,目光阴翳的看了几眼讲,最后把目光看向了秦落衡,拱手道:“秦兄你来评评,你在狱衙那边破过案,依秦兄来看,这女子当如何定罪?”
“当从严?还是从轻?”
秦落衡脸皮一抽。
他在后面坐的好好的,沈顺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他这是招惹谁惹了?这不是给他拉仇恨吗?
这就离谱!
儒家对伦理常纲是什么态度,他是一清二楚,古代的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基本都是儒家弄出来的。
不过这是秦朝啊!
民风开放。
谷蓎
民间从来就没有搭理过儒家的吆喝,儒家的人还在这上纲上线,真的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秦落衡...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