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空空无物。
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傅沧泓割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入石壁旁边一根青铜灯柱中。
黑色石壁上,渐渐显出一个个金色的字体。
傅沧泓双眸邃黑,屏息不动。
……
永清湖畔,夜璃歌静静地默立着,任从湖面吹来的风,拂动她的裙衫。
隔得不远,傅延祈藏在假山后,静静地看着她。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身上,似乎总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隔绝所有人靠近。
“夫人。”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孩子,走到夜璃歌身旁。
“准备好了吗?”
“嗯。”
“你确定,要学?”
“是。”
夜璃歌转过身来,与这男孩子面面相对而立,凝视他许久,方才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倘若受不了,可以叫出来。”
木夕澈一言不发,只是满脸坚定。
于是,夜璃歌抬起身来,傅延祈远远瞧去,隐约只瞧见她指尖闪烁的针芒。
木夕澈转过身去,夜璃歌一掌拍落在他的后背上,男孩子的身体立时剧烈地颤抖起来,可他垂在身侧的手十指紧攥,强令自己忍受那噬心之痛。
这是——
“锻心术?”
傅延祈吃了一惊,游历江湖时,他曾经听闻,有些门派的弟子,为了习得上乘功法,不惜以各种方法折磨自己的身体,以强化意志,提纯定力,他一直以为,那是假的,没有想到,居然——
可是母后,她为什么挑中这个男孩子,而不是他呢?
“针刑”进行了半个时辰,夜璃歌方才停手:“这套针法共分七阶,每一阶增长半个时辰,到第七阶时,需要忍受四个时辰的噬心之痛,不过那时,我不会在你身边,一切,得由你自己去完成。”
“夕澈明白。”
“嗯,那你,先回去吧。”
“夕澈告退。”
这个男孩子的一言一行,皆中规中矩,带着安分从时的豁达,似乎无论顺境逆境,他都能处之泰然。
直到木夕澈的身影消失,傅延祈方从假山石后走出,一步步走到夜璃歌面前:“孩儿见过母后。”
“祈儿。”夜璃歌转头,对他微微一笑,“听说这些日子,你做得很出色。”
“谢母后夸奖。”傅延祈默了默,终究忍不住道,“母后,孩儿大胆,想问——刚才您是不是,在给那个孩子脱胎换骨,凝神培元?”
夜璃歌先怔了怔,然后才点头道:“是。”
“祈儿不明白,为什么母后……只挑中他?”
“难道,你也想——”
“嗯。”傅延祈重重点头。
夜璃歌捕捉到眸中的那丝不服,什么都没多说,只淡淡道:“你转过身去。”
傅延祈转过身。
“准备好了吗?”
“好了。”
突如其来的,一阵尖锐的痛楚瞬间侵入他的后背,在五脏六腑间扩散开来。
“啊——”傅延祈不由发疯般喊了一声,后背的痛楚继而消失。
“如何?”
冷汗如流水般从傅延祈全身上下各个毛孔里涌出,他浑身抖个不停,许久方才停下。
“还要再继续吗?”
傅延祈面色惨白,转头看着夜璃歌,只觉眼前一片眼花缭乱。
“这世间很多事,在你看来,就像这湖水中的影子一般,清晰可见,但如果,你能静下心去看,方能察觉出其中微异——每个人面临困境时,处理的方式,处理的态度,都会完全地不同,因为这不同,所以造成不一样的结果,也许在你看来,我选择木夕澈,是出于偏袒,但想想看,如果同样的针法施在你身上,结果如何?”
傅延祈忽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祈儿,你要记住,如果想在这世上立足,就必须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与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纵然强求,也不见得会是你的。”
“祈儿,明白了。”
……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