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沧泓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拿起碗筷来吃饭,到底没能忍住,便把在外面打听到的事告诉与她听。
“这件事,夫君打算怎么处理?”
傅沧泓沉吟:“倘若这事发生在州里,必定已有暗人通禀与我,可偏偏发生在县里,却是不太好办。”
“此事,夫君最好不要亲自出面。”
“哦?”
“倘若夫君并不想惊动官府,并且引来朝廷的关注,那就先隐上一隐。”
“可是这件事——”
夜璃歌微微一笑:“不妨做个梁上君子。”
傅沧泓双眸顿亮,重重一拍脑门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是夫君没有想到,而是夫君……”夜璃歌掩唇,似笑非笑,那样的媚态,顿时让傅沧泓从心里甜到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末梢。
……
夜里。
下安县县衙。
后堂。
“一千两,两千两,三千两……老爷,咱们发了,发了!”
“砰”地一声,县太爷将茶杯盖重重扣落,将茶盏搁到桌上,“什么发了不发了?说得如此难听!”
肥胖的妇人顿时噤声。
县太爷咳嗽一声,再道:“说吧,进项多少银两?”
“五,五万两……”
“什,什么?”县太爷自己也吃了一大惊,脸上顿时满是笑容,忍不住站起身来,迈着方步,来回哼着歌儿,“小妹子你水个灵灵……”
妇人听得不耐烦,重重一跺脚,县太爷的歌声顿时戛然而止。
“相公啊。”妇人翘着兰花指,凑到县太爷身边,把个软绵绵的身子往他身上靠,“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可是十万雪花银啊,你只要再做个三年,咱们就可以,就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到乡下去,买一块肥美的地,盖上个庄子,好好地过咱们的日子。”
“嗯。”县太爷拈须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还可以多买几个院子,多蓄几房年轻貌美的小妾,省得每天对着这黄脸婆,浑身肥肉,爱唠叨不说,还成日家把他的钱都搜刮干净了,一个子不剩地锁进柜子里,让他看着街上那些水灵灵的大姑娘,只能干咽唾沫星子。
夫妻俩在这里盘算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不提防房梁之上,一身黑衣的男子屏息而卧,将房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原来所谓的青苗税,都进了这赃官的口袋!
不过,这赃官在下头搞出如此多事来,竟没人过问?也没人上访?
看来,背后只怕隐藏着太多的机密。
直到县官夫妇熄灯睡觉,傅沧泓方才溜下房梁,从半开的窗户里溜了出去。
“怎样?”
回到院里,他刚撩开纱帐,一只玉臂便绕了过来,抱住他的脖子。
“还没睡啊?”
“嗯。”
夜璃歌把他裹进被里,主动偎入他的怀中:“等你呢。”
傅沧泓满怀的怨气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只要能与她肌肤相亲,他纵然是死,也值得了,哪还会记得旁的个?
“那县官果然是只肥鼠。”
“那夫君打算……?”
傅沧泓嘿然一笑,捏捏她的俏鼻:“这次你夫君我打算来个黑吃黑,夫人意下如何?”
夜璃歌扑嗤一声笑:“要说黑,天下间还有谁能同你比?”
“多谢夫人夸奖。”傅沧泓“啪”地在她脸上亲了口。
几天后,县衙里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接着便是县令夫人那呼天抢地的哭声。
“天啊,我的钱啊,我的钱啊。”
无数百姓纷纷上前细观,却没有一个人作声。
“走开,都走开。”终于,几名衙役出来,挥着大棍,将百姓纷纷给赶开了。
原本打算好的一切,旦夕间荡然无存,这对于县令夫人的打击显然异常强大。
郝县令来来回回地走着,鼻中不断地喷着气:“哭,就知道哭!你他妈就知道哭!”
“你厉害!”县令夫人抬起红肿的双眼,“你要是厉害,怎么不去把咱们的银子要回来?”
“我怎么知道是谁偷了银子?”郝县令瞪大双眼——按说,这件事倒也奇怪,银子一直好好地藏在他们家中,怎么会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那怎么办啊——”郝夫人顿时又哭开了。
郝县令心里也急得像猫抓似地,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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