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可祥林嫂没有万里的命好，万里说“我要结婚了”时会泯两杯百事可乐，恰当的时侯还能喝上一口青啤

    一

    刘万里要结婚了！你不要以为这像猫儿狗儿下蛋那么简单。的确，这不是传闻，我们还是吃了一大惊，尽管我们从来没有讨论303寝室谁会搞独身主义，关注最多的是在婚姻进行史上谁会放响第一枪。大家有一千个理由看好飞哥，一百个理由信赖曹国刚，十个理由公推向海淘，五个理由选择吴佳鸿，一个理由投票吴骏骅。事实就是富于戏剧性，成色十足的黑马冲出来了，刘万里说他要结婚了，这时隔着布帘的窗外飘着小雨，当然我们知道万里是一个害羞的好孩子，表达自己的真实意图前要营造一点氛围。他一开口，佳鸿就误听误信了：“我的朋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万里忽然蛮有情绪地哀叹“我真的很穷”佳鸿就想安慰他，初来乍到混的都不易，自己南下广州晃荡了四个月才上岗，这一点上，万里要出色得多，况且万里花钱是看得见的，要说穷也不是头一天的了，万里继续说开了：“我要结婚了！”佳鸿很平静，这样的场合下让佳鸿相信“万里说他要结婚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不知道国刚为什么会若无其事地镇定，难道他知道万里又心血来潮，国刚对万里有巨大的心理优势，不单是他能揣摸万里的宜昌普通话，更重要的是他了解万里，万里在十一个不同的场合申明了这一点，其实万里的荷尔蒙间歇性分泌，大伙是心照不宣的，如果万里18:34打电话告诉你他正在车站等着，不要相信，没错，60秒内万里是在车站东张西望，然后饶有兴趣地逛悠好又多去了，至少60分钟内他忘记了自己下车站的真正目的，所以你要具备足够的耐性，否则你找晕了方向也没有人同情你。万里不会卯急，这是由他的乐观主义性情决定的，可今天万里真的很急，就像祥林嫂一个劲地念叨“我的阿毛”可祥林嫂没有万里的命好，万里说“我要结婚了”时会泯两杯百事可乐，恰当的时侯还能喝上一口青啤。

    万里说“我真的不想她来广州”这时我们食欲高涨地围着一盆滚沸的鸡仔火锅，窗外的小雨落的如烟如雾，广州要进入火锅旺季了，我有点相信万里的窘况了，但眼下我更乐意观望鸡仔的两个翅膀、两只蹄子在冒油的沸水中翻滚，国刚是善心的好人，正以特有的方式劝导万里：凡事顺其自然，在没有发生前什么情况都会出现！我感到很别扭：以往国刚总要拿类似的话取笑万里的啊？！可能万里也出现了短暂的失癔，他一边默许了国刚的见解，一边很有感觉地吞咽肥嫩鲜脆的生菜，万里应该庆幸他在恰当的场合找到了恰当的听众，作为此次聚会的主角，佳鸿的生日相反显得不再重要，似乎我们是冲着万里的不幸来喝一杯的，海涛在落着小雨的夜晚加班，万里不用担心他的沉默影响了自己的情绪，东东正在回家的旅途，万里也不必顾忌他的掷谕让自己尴尬，国刚不愠不火地劝慰，我若有若无地附和，极大地满足了万里的倾诉欲，干掉两只鸡翅膀后我彻头彻尾地开始怜惜上了万里的柔情，万里边夹豆腐的空隙重复了三次：我得早点赶回去，给她去个电话坦白我的想法！这个时侯大家都相处融洽，连点头之交的熊晖也剖析了万里的苦衷：万里骨子里渴望被关怀，但这种照顾一旦靠的太近，又会造成万里任性自在的束缚！所以言尽于此万里没有理由不和熊晖碰杯，我醒悟到其实大伙都挺理解万里的，但这种理解也只限于60秒内的刘万里。

    东东也没有对万里表现出作为思想者的景仰，相反我们深切期望刘万里能蝉联三好生的殊荣，哪怕是广告班的三好生

    二

    万里说“我要结婚了”宣布他成功实现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这是在佳鸿的生日聚餐上，而五年前的今天，我和东东认识了作为男孩的刘万里，不知道这是不是暗示了什么。香港回归后的四个月又16天，我们军训的服装早已埋进了箱底，开着灯的晚上我躺在床边很无辜地想起了这就是自己的生日，却引发了刘万里的浓厚兴趣，日子过的贫乏时总希望找点节目，大伙都还年轻，东东放下了四级备考速成法，披上了他出门的灰色休闲外套。清馨园酒店，一次朴素而盛重的寝室生日聚餐在多数成员缺席的情况下揭幕了，一碗玉米糊，一盘土豆丝，两瓶金龙泉，26元的预算让大家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万里表现活跃，淡黑的毛发微卷着两片瘦弱的耳朵，嘴唇冒了一撮浓密的绒毛，严格的说比初生婴儿的胎毛老不了多少，牙齿没豁缝但算不上整齐洁白，有点久浸茶水的污垢，唯一让我敬仰的是他还算笔挺的衣裤，表明了他从小受过较系统的家庭教诲，我用不着去告诉一旁的东东，说：“万里这娃，很青春！”白净充实的东东对甜甜的玉米糊自始至终没有提起兴趣，但我认识东东，他踏进303后我就乐颠颠带他去领军训服，东东很感动，所以他不介意我再舀一勺玉米糊。他也会想着万里的童真，那一晚万里用他的率性活泼征服了我：没有城府的当代大学生更有思想！事实上我会蔑视思想的存在，事实上，往后的日子里，东东也没有对万里表现出作为思想者的景仰，相反我们深切期望刘万里能蝉联三好生的殊荣，哪怕是广告班的三好生。

    没有人统计过九七届的湖大新生带着多少风流韵事迈进了学院路的11号宝积庵，更没有人关注充军发配的广告班谁在红杏出墙，广告人碰到广告人，通常不是打招呼：喂，今天你吃了吗？而是大发牢骚：我哪有报这个专业啊，简直是逼良为娼！任人宰割的遭遇几欲痛哭流涕。刘万里表现出了良好的心理素质，要知道景仰大卫的广告人必须具备超常的好奇欲，算是专业对口了。这其中大概另有蹊跷，别看万里浑身秤不出三两肉，小时特爱闹，和哥哥在一起会有恃无恐跺着脚向临家小囡挑衅，小囡一发狠，万里赶紧藏到哥哥的背后瞪着惊恐的眼睛，一次哥哥看外婆去了，撂下万里一个人在院子里掷石子，被小囡逮个空活活生擒，痛快揍了一顿，万里边凄厉地惨嚎（事实上分贝没有这样壮观，满打包送也就是小养咩咩了），边怀念有哥哥同行的岁月，那次不幸在万里幼小的心灵烙上了阴影，少年中学时辰已承袭了这个毛病，他的保护网不再限于哥哥，冒他一个半头的哥哥对“蒸汽机是怎样实现能量转换”的类似问题着了迷，已懒得理豆芽菜的喳，万里在休假之余充分展露了他拉帮结派的天赋，义薄云天杀鸡铺被地款待穿割档裤的小哥们，日积月累和陈枫、李草民歃血誓盟组成了铿锵三人行，宜昌话又云：骁（音小）亭三剑客！这不影响万里对聂风的崇拜，因为他和聂风一样不轻易出手，据不完全统计，三剑客旌麾南指的鼎盛时期，号称彗尾一条剑的万里倡导并参与了八次殴闹，其中三次呐喊，三次放风，一次临阵脱逃，一次浑水摸鱼，踏上一只脚让仇敌永世不得翻身，可见万里具备了聂风的霸气，但万里成就不了千秋功业，虽然当年汉高祖也是义斩白蛇揭竿而起磨铸了四百年的基业，轮到公元一九九九年也是王气消殆，所以万里只能君临303，看着床头的周慧敏，再来一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那也要兄弟们给足面子。大一下季度的法学基础课堂上，戴金丝镶边眼镜的刘一纯老师旧事重提：在月黑人静的夜晚，曹某和刘某逾墙作案，曹某纵火，刘某放风。当时班上有35人在哄堂大笑，宋方华因病缺课，刘万里尴尬地愣着，我疑窦丛生：刘老师在剖析案例时混淆了一个致命的环节——犯案场所应该是在荒野，曹某点燃火把，惊起了一只野兔，刘某跺跺脚作追逐状，2米多高砌有玻璃渣的围墙，万里说什么也不会冒险攀爬的，倘若遭遇了一只凶巴巴竖耳朵的猎犬，还不叫万里心脏狂跳。

    我不想提醒他的，可那样万里会带我去遛足球场的，在那里万里将给我谈起奶奶、爸爸和表弟，而我对故乡的回忆中除了麻杆还是麻杆，我能和万里再掷三十五分又三秒的麻杆吗

    三

    素来谨慎行事的万里迷上了lasswell，他深信温文尔雅留着一团可爱大胡子的拉斯韦尔是不用挥刀提棍的，万里的信仰和儒博丝毫无损303的纯洁，偶尔传闻国刚身陷胭脂阵，海涛摘下耳机就对飞哥说上了：21世纪的青年尤其不要干涉私人的志趣！嘿嘿，你又在听驿动的心，飞哥披上西装出门了。更有甚者扬言东东和谁谁谁是老相好，佳鸿就给万里冲上一杯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往事不用再提。”茶很受用，万里并不甘心，其实他又执著什么，那次卡拉也ok，东东就用他无与争锋的浑厚男低音将当爱已成往事演绎得声泪俱下，万里只能在青弓的后面嘶哑一句“我是笨小孩”大伙没有嘘他，在稀拉的掌声中他又叫起了“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我们便很深情地凝望着他手中的麦克风，尤其像偶尔来一首九百九十九多玫瑰或者为了爱，梦一生的佳鸿和海涛，对于万里的厚颜坚韧，一是悲伤，二是痛心，万里不能领会大家的苦衷：我们太想日子过的宁静温馨些！万里我行我素地摧残着理智的回归，他的温情真的藏的很深。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十七日晚，多云，有风，万里没有上自习，拉我陪他散步，一个半男人散步能发生什么？我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一如既往地沉默了三十四分又五十六秒，万里少有矜持地说起了爷爷、妈妈和哥哥，我很惊讶，万里会把一件小事朗诵得非常生活化，破天荒没有国刚的友情翻译我也听懂了，我憧憬在他丝丝入扣的追忆里，那时渐入深秋，习习凉风飘拂枯枝残叶，卷过万里淡黄的毛发，遁入高远的大气层。我开始想念故乡，想着在故乡的草垛里和万里掷麻杆，我不会输给他的，与生俱来lasswell气质的万里根本就拿不稳中间轻两头重的的麻杆“万里，该回去了，今天是星期六。”我把握了最后的七秒，万里也很警觉起今晚是周六，我不想提醒他的，可那样万里会带我去遛足球场的，在那里万里将给我谈起奶奶、爸爸和表弟，而我对故乡的回忆中除了麻杆还是麻杆，我能和万里再掷三十五分又三秒的麻杆吗？此刻扑克正躺在寝室佳鸿的鞋盒里，五分钟后，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握住12张。

    湖大宿舍畅行拖拉机斗地主时，303便征缴起活动费，每月人头五元，不多，用来打牙祭还提心吊胆呢，这微薄的五元，佳鸿哭丧着脸讨要了四次，东东硬是推脱了三次，还没有到揭不开锅的惨相嘛，敲钟了，肥嘟嘟油唰唰的粉蒸肉比谁都吃的滋润，省省牙缝来点茄子白菜也不行，东东的腐化让大伙痛惜，佳鸿不想看他的脸色，趁着手头阔绰添置了银灰色带一支羽毛封面的303日志本和一副扑克牌，干完这，佳鸿便寻思在卧谈扩大会议上口头提交辞呈，经济不景气，连财务总监兼副寝室长也担的窝囊。单升俱乐部挂牌之日大盘看好，吸收了四名主力，一名超级替补和两名见习生，开张的日子里，东东的势头罕有匹敌，仿佛看到了双王和十张全主，他的叫嚷显露了他的草率和莽撞，屡屡在意气风发之际被冷眼旁观的海涛灌一身水，东东的耐性和热情在海涛的傲视下一点点丧失，连牌风也骂骂咧咧，沉沦也就罢了，还偏要堕落，状态低迷的东东深为大伙病诟，考虑到人员紧缺，暂时只吊销他的首发执照。东东坐板凳的当口，泯着茶水的万里浮出了水面，我们清楚万里还不具备摧城拔寨的实力，连称职的清道夫也算不上，但态度决定一切，在303万里总乐于撮合大家干好同一件事，做替补的那阵，他会默默让出自己那笨重的座椅，对他的座椅我们兴趣不大，盛情难却通常会供给东东试用，只有他的吨位才能让座椅鸣奏美妙的音符，万里热衷于为集体事业的奉献，我们依然刻骨铭心。国刚和丹姐眉来眼去让万里找到了兴奋点，隔三差五提醒国刚大宴宾朋，国刚勒紧裤带的下午，大家光顾了同学酒家，望着一大盆胡萝卜炖羊肉火锅，我们兴致全无，国刚才和丹姐闹冷战，这厢就举杯同庆，太残忍了，拿着刀架在国刚的脖子上还要他陪着笑脸：“真开心我乐意！”万里没有错，直觉告诉他大家苦撑了半个月肠胃需要油腥的滋润，改善大伙的生活也是一片好心，可惜这次没挑上好日子。

    显然，万里还需要一段磨合期，万里出牌是有两种倾向：其一，他相信对面的兄弟有大王，抓了k想也不想就敢扔，一下子就让右侧的海涛给黑了：“捡什么？”其二，他相信自己的牌是天下无双的，所以他连6、7、8也能噼里啪啦地摔，这个时候国刚不慌不忙捻出一张9：“小子，威风什么，还有更大的！”佳鸿的一把好牌就这样活活给糟蹋了，但万里从不总结反省，摸摸毛发，啜啜茶水，又故态萌发，佳鸿本念他会掷石子总挂着扶他一把，一想到别人都升到了第三轮的j，自己还摸着首轮的10不放，简直颜面尽失。每每抓阄择伴，佳鸿就瞅着万里先来，海涛一脸漠然，不动声色地提醒了万里三次，最后海涛说了：“算了吧，我明天还要看同学去。”所向披靡的海涛首尝败绩，万里的脸上有了难得的尴尬，轮到海涛则嘻嘻哈哈呵斥怒骂，可见万里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心理承受空间，我们逐渐不能容忍万里的自暴自弃，就像不能容忍他松散笨拙的座椅，一个能将小小的3甩的轰天响的同志，已不适宜占据俱乐部的正选席位，除了他啜茶的姿态能融入这项活动的优雅，此外他整个一流氓，所以我们不该遗忘新科替补的上铺兄弟，经过一个赛季的观摩，飞哥在第二梯队表现抢眼，我们热火朝天地抓阄酣斗时，飞哥正汗流浃背的拎回四瓶开水，飞哥有拎两大桶开水面不红心不跳健步如飞的实力，可他刚滚完篮球，我们不能究真他汗水的来源，也不会骚扰他美滋滋倾听一曲长相依，长相依对我们不足以构成威胁。

    弗洛伊德的信徒很习惯将肉体和情感割离，但麦克鲁汉誉满业界以来还没有传出性绯闻，第三次浪潮也没有极力鼓吹同性恋

    四

    遵义会议召开前夕，下野的毛泽东对作为三人军事小组成员之一的周总理说：谁要是看不到恩来同志的劳苦，谁就不公道！当时主席的话是不是发自肺腑，分贝是不是达到了响彻寰宇的境界，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后数量锐减过半，恩来作出了多大的贡献？这些姑且不论，而飞哥对303的构建与繁荣付出的辛劳，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打水扫地加提成，东东有恃无恐回家探亲，整理铺盖清洁桌面，何娟可以领略东东的大哥风范。更重要的是宿舍配装201电话后，他不失时机地将墙上的传音器拆掉，挪到自己床头作立体环绕不定期广播，以一曲长相依攀居303金歌畅销榜首，丰富了大伙的精神生活，尽管东东偶闻佳鸿惊呼“潮湿的心”便急急穿衣提裤掩耳逃离，惶恐如丧家之犬。事实上飞哥后来又钟爱上铁窗泪、悔恨的泪，偏偏就忘记了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多么雄壮的嘹亮的歌，曾经充满了我童年的畅想，也许飞哥亲身感受到黄沙满天飞的生活远没有歌声那么惬意，或许飞哥饱受了太多的凄艳迷离，于是他义无返顾地爱上了美酒变咖啡。东东还是尝到了好处，手中无粮时还能拨一拨飞哥的201，外出公干时顺手推上飞哥的小叫驴，这就是地缘亲情论，谁叫飞哥摊上了东东这样的下铺兄弟，大伙没法不妒忌，303全体响应学校巡逻那晚，阴风细雨凉嗖嗖，飞哥操着棒子瞪着眼睛在东东后面跟的可紧，吃锅仔取暖时飞哥更是力排众议将唯一的鸡脖子夹给了东东，这是纯洁的兄弟友谊么？没有人说的清，东东对男人没兴趣，就像厌恶玉米糊的甜腻腻，虽然有时也摆出一副欲火焚身的架势，那通常只针对吨位相当的对门兄弟肖一杰，东东才勒勒秋裤没有露出玩意儿，那家伙就蒙头鼠窜了。

    弗洛伊德的信徒很习惯将肉体和情感割离，但麦克鲁汉誉满业界以来还没有传出性绯闻，第三次浪潮也没有极力鼓吹同性恋。飞哥就难说，玩火凤凰的兄弟没有什么崇高的信仰，连平凡的世界也看不完三页，白天瞅空推着叫驴在武汉长江二桥遛来遛去，那阵子国家鼓励在校大学生积极创业，飞哥也是在搞活经济，况且他没有搞过补考，我们更不能谴责他，但飞哥忌惮佳鸿情绪不稳拨上110，事实上他就目睹了佳鸿一时好奇直拨129了，飞哥赌神发誓：“佳鸿，赶明儿进一批好货，怎么说也得给你留一辆。”慢慢佳鸿就把飞哥给盼上了，发现他有逢周六晚外出的习惯，几次踩点便真相大白，顺湖大侧门左拐第一胡洞右转直走“铁门投影厅”的招牌赫然在目，飞哥正襟危坐观赏屏幕上不同肤色的男女赤身搏斗，佳鸿很想知道飞哥当晚会思绪什么，飞哥淡淡一笑：没什么，看李连杰的康德第一保镖，可精彩！翌日佳鸿捡床的空隙发现飞哥的枕头边有涎液的痕迹，这一点很重要，佳鸿不能坐视不管，方丈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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