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猫轶事

    肥猫，原名巫君猾，工从“巫”尹口“君”犬骨“猾”湖北黄石铁山人氏，1979年生人，祖籍何处及家族典故等皆无从考究。肥猫是我的大学舍友，也仅限于大学四年，大学之前我们既没两小无猜也非青梅竹马，大学之后我们只是偶有来往素无交情，对肥猫的点滴好恶我只能在同舍的四年光阴中苦苦寻觅。肥猫的绰号不是与生俱来的，而取材于他blog的标榜“森里里的肥猫”猫，无论瘦猫胖猫白猫黑猫，在我的印象中牝是属于家畜的，除了野猫和熊猫，不应该抛弃主人鸡飞狗窜的。所以，森林里有肥猫，大抵只有两种诠释：遭到主人长期禁闭的肥猫偶然逃脱生天，亢奋之余慌不择路掉进了森林里，没错，是森林，而不是树林，从此开始了惨淡的迷失之旅；肥猫不是一只严格意义上的猫，而是一只杂交了人格分裂的假象猫，故作憨厚状漫步在四季如春风光明媚的森里里。肥猫不是一个专属的称谓，正如还有人叫他东东、土豆东，或者胖哥，这不重要，在我的眼里，肥猫就是肥猫。

    说到肥猫，自然会有人联想到他的体态。诚然，这也是我如此热衷的因果。肥猫毛长179厘米，净长178。3厘米，毛重83kg，净重81。6kg，圆头（馒头的vip版），大耳（猪耳的mini版），短发（非板寸），浓眉（荷尔蒙分泌过剩），大眼（非剪水明眸），眉间三寸（藕断丝连），隆鼻（长期遭受鼻窦炎的折磨所致），洞孔（左边直径9mm，右边直径10。2mm），蚌唇（进食时尤为逼真），双下巴（没错，就象双层巴士而且还是豪华型）。拘泥于我那堪比庖丁的审美方式，我不想再描述下去了，太残忍了，简直是在肢解一个活蹦乱跳冒着洌洌生气的人。如果你有足够的想象力把诸如上述的器官进行完美的拼凑，得出的结论只有两个字——憨厚。憨厚，甚至冒着三分傻气的憨厚，这就是肥猫最初给我的印象。

    一、重游校园

    沉湎于怀念中的人，通常对前景抱着异于常人的焦虑。我走不出焦虑的困境，却又陷进了往昔的迷茫。火车站511武昌车辆厂/赵家墩宝积庵学院路我顺着记忆里的蛛丝马迹穿越时空隧道，摸索到了1997年9月7日，湖北大学人文学院新闻传播系广告学专业男生宿舍6号楼303房。6号楼是座半新不旧的建筑，相对于右侧的1、2、3号楼，散发着新文化运动的气息，相对于后边的8、9号楼，褪不掉日薄西山的陈腐。6号楼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最棒的，绝对的四通发达，前面是马路，马路右边是一家无冕酒店——清馨园，没有通过法定的星级评选，却是我们心中不二的五星级vip包厢，只有逢年过节佳人邀约才能偶尔打打牙祭。顺着清馨园往前走，左侧是教师宿舍楼，右侧是图书馆、教学楼。教学楼中有一座最伟岸的建筑——行政楼，为什么我要特别提到行政楼呢，因为顺着行政楼的后门延伸有两个特别的驻点——铁门投影厅和同学酒家。

    我不想再沿着马路往前走了，除非你想走出校门，或者心血来潮去逛逛饿蜉遍塘臭气熏天的沙湖。马路左边是7号女生宿舍楼，往前走就走了学校的后门，沿街尽是吹拉叫卖吃喝拉撒，典型的学院体验式商业步行街。再往前？对不起，那不属于湖北大学的地盘了。但我还是要冒着被抢劫盘缠的风险提点一下，再往前，走啊走，走出一片天，就是大马路，乘公交车往右走，近则抵达武汉科学大学，远则登陆樱花飘香的武汉大学。这个很重要，因为这是肥猫爱情之旅远攻近交的必经之路。

    别嫌我罗嗦，难得阔别7年重游故地，该走的地方还是要走的。同学们，如果说6号楼是个点，刚才只是划了一个横坐标，我们再来看看纵坐标。马路对面是个体育场，有单、双杠，跑道，沙坑，篮球场，和足球场，坑坑洼洼寸草不生的足球场。6号楼的右侧有一条马路，直通食堂、澡堂和课堂。课堂的右侧是湖北大学正统的体育馆，军训和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这里，才是决胜的主场。

    累啊，真tmd累，湖北大学整的太大了，我得回我亲爱的303室休息了。走进6号楼，左侧是收发室暨舍监室我靠，怎么又嘀咕上了，像我这号主不做导游实在浪费。别说了，真的别说了。我左拐，往前，向左转，爬楼梯，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我的宿舍在哪里。

    到了，三楼！我再一次顶着腥风血雨般的万人唾沫重拾小喇叭。立正，稍息，尿急屎急一律向左，前方就是洗碗和厕所；右转沿着走廊：左边是宿舍，右边是对门。303正位于左边宿舍的第二间房。房里摆放着四张床，双层的，第一张床是木床，第二张床是木床，第三张床也是木床（我快崩溃了），第四张床还是木床。（题外语：幸好我的理想不是作家，这样的写作陋习要么是骗稿费，要么是坑害下一代。）我面向303为您做现场直播：右手第一张木床，属于主人公，不，是笔者，的专属床，正所谓高枕之上，岂容下铺酣睡，可怜我没有下边的床位，也就没有了下铺的兄弟，老实说，这张床缺乏定海神针，整个四年都处在风雨飘摇的现象环生中，1460个夜晚我都在噩梦中惊醒，真是独享单铺不是梦，泪湿杉巾谁人知。第二张木床上铺是神算子刚球，下铺是卷毛男万里。左手第一张木床上铺是黑旋风李奎，下铺是河东狮海涛（这个绰号是我右半大脑和左半小脑作了一番天人交锋获得的战果，河东狮，不吼则已，一吼，十里生物皆石化）。第二张木床上铺是朝天棍飞哥（饶恕我飞哥，我本想说你是好男人，男人婆什么的，但你那健硕的找不出半点脂肪的肌肉再一次震爆了我的眼球，每每卧床如横尸，即便飒飒秋风中也只盖一破布，那私处宛如雏鸟破壳势不可挡，惟朝天棍方显你铮铮铁骨的西北汉子本色），我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因为，因为主人公赖以憩身的猫窝就要逼进我的视线。

    二、初识肥猫

    唉，这是谁的铺位？我故作羞涩地走向第四张木床指着下铺问道。

    没有名字么？神算子凑了上来，他来的比我晚，床铺却整理得却比我还快。

    好象是张鹏飞啊？超级自恋的卷毛男又在捋他百看不厌的蘑菇云。

    张鹏飞是谁？黑旋风闲着没事接上了茬。

    什么事，谁找我。朝天棍应声而至，嗅觉比狗还灵。幸哉幸哉，我到底没有讲他的坏话。

    你就是张鹏飞啊，把你的铺位换一换，下面要留给肥猫。我抬了抬眼。

    肥猫是谁？轮到他们大眼瞪小眼了。

    肥猫是谁？你们竟然不知道肥猫，就是那个一时语塞，我才意识到“肥猫”的出现应该是七年后的事了，难怪他们如坠云雾。

    咯吱！有人破门而入。

    耶稣，救救我吧！“咯吱”或“吱呀”通常是港式恐怖片或日本灵异片里的招牌音效，此刻的303室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何来鬼怪作祟呢？！

    进门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中等身材，面容和蔼，因为拎着大包小袋瓶瓶罐罐的，正逢秋老虎的折磨，额头脸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渍。透过行装的背后，我们看到了一个身材比我们大两号的学生模样的小伙（我不想用男孩这个字眼，因为那不是属于我们，至少不是属于肥猫的青葱岁月），好家伙，一身运动装，两袖清风样，不肩挑背扛，不手拎脚踢，轻轻的他来了，不带来一片云彩，果然是号人物。羡慕也没用，谁让我们没有摊上如此体贴勤勉的父母呢。

    你们来的比巫君猾早啊！中年男子一进来就热忱地跟我们打招呼。果然是见过世面的，言行举止落落大方。

    以后都是同学了。中年男子示意小伙进来：要多帮助一下我们巫君猾。

    朝天棍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小伙，忙不迭地开始转移自己下铺的行李。

    在我们的注目礼下，中年夫妇忙碌地拾掇起左手第二张木床的下铺。同时行注目礼的还有那小伙，不，巫君猾（他应该拥有了入学后的第二个称谓），因为他看不出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帮上忙的。

    快去领军服，不知道谁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肥猫情绪高涨起来，下意识地看了看我们，那是一双善良而充满求助的目光。

    我带你去。直到现在我都惊诧于自己的古道热肠，因为我是一个羞于在公众场合表达自己意愿的人，尽管那意愿是美好而神圣的。

    扑腾扑腾地我跟着肥猫的步伐走向军装的领取点。我不想走在前面，因为那样会让人怀疑肥猫的智商，所以我跟在后面，极力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状，这样，别人根据体型上就能推断出肥猫是一个乐于助人的高年级大学生，虽然我不需要再领那该死的军装了。

    若干年后，每当肥猫看到军装，或看到穿军装的人，应该会记起在一个阳光充沛的午后，两个菜鸟级新生扑腾扑腾奔走在湖北大学的马路上，他们的身后，灰尘撒落一地。

    三、变身土豆

    当303最后一个神——河东狮归位后，我们还没来得及嘘寒问暖拉帮结派，苦闷的军训生涯就拉开了帷幕。

    立正，稍息，骑步走，正步走，向左转，向后转，向右看齐，报数。这玩意，偶尔来一下还添点乐趣，但顶着炎炎烈日，冒着蒙蒙细雨，一天啊又一天，那简直成了长眠不醒的噩梦。没有人抱怨，至少没有人当着教官的面抱怨，如果那样做的话，就是欠练找不痛快。我没有抱怨，肥猫也没有抱怨，因为我们有幸目睹了一个欠练的家伙被教官罚做了30个俯卧撑。那是一个天空撒落毛毛雨的午后，经过两个小时的加强训练后，大部队无不人困马乏昏昏欲睡，30个俯卧撑！教官一声令下，那个精瘦如猴的家伙立马趴在地上做垂直不规则运动，当数到18后，一种貌似细微却难以抑制的吭哧吭哧声，如平地一声春累炸响在我们耳畔。站在队头的我用余光瞥了瞥队尾的肥猫，正呆若木鸡地注视眼前的一幕，显然他震惊了。论块头他为害一方，论力量他称倒数第二，没人敢叫倒数第一。我怀着莫名的情绪望着精瘦男，渐渐地，就变成了身材臃肿的肥猫，一上一下，宛如蚂蚁搬山过桥，憨态可掬。土豆，活脱脱一个鲜明的形象跃入脑海。如果再和着稀泥滚一滚，就平添三分新嫩，可拿到菜场过秤了。

    我终究没能见到肥猫做匍匐运动，那样太强人所难了。大二的体育达标考试中，肥猫在引体向上这个单项上拿了满分，奇迹啊，肥猫创造了奇迹，但他要感谢我，是我替他在一根单杠上以吊死鬼的姿态呲牙咧嘴地坚持了127秒，对于肥猫无疑是杠上一秒钟、地上几千年。

    军训的第八天，混了三分面熟七分脸熟的我们开始了第一次局部的聚餐。当天晚上9点20分，一行三人围坐在清馨园那颇具考究的餐桌旁，一碟土豆丝，一碗玉米糊。菜不多，但够品位。卷毛男对菜式的挑剔正如他漫不经心地用沾满口水的十指料理他的蘑菇云，吃什么不重要，关键是有的吃。肥猫在上菜的一瞬间，就展示了作为一个美食家应有的禀赋，望着热气腾腾的土豆丝，双目如电精光四射，说时迟那时快五指腾跃双筷翩跹，一根根香滑的土豆丝就吸入了血盆大口，土豆块遇见了土豆丝，久违的亲切油然而生。在肥猫沉迷土豆的岁月里，每逢聚餐众人皆闭口不谈土豆，我们不想因为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土豆侵占有限的预算。

    四、仗义相助

    俗话说铁打的校园流水的学生，这话一点不假，原本管住4年的303宿舍在大学第一年就出现了人员变动，黑旋风“乙肝突发身先去，长使舍友泪满襟”黑旋风的离去让平日里颇有怨言的河东狮“甚得吾心”河东狮是个喜欢整洁安静的人，就连他的木床也如此，整洁的床铺上安静地躺着两本书，和一台收音机，后来随着英语考级的需要，收音机变成了随身听。上课之余河东狮就安静地倚靠在整洁的床头，看看书，或者拨弄拨弄收音机。偶尔上完自习回到寝室，你会看到303的门是虚掩的，灯也亮着的，当推开门时空无一人，蓦然回首，河东狮就在灯火阑珊处诡异地看着你。所以小偷不大会选择夜晚光顾303，他们脆弱的心灵受不了这一惊一乍。

    黑旋风喜欢一惊一乍，偶有风吹草动更是上蹿下跳，每每抖落一地灰尘，让河东狮陷入床务的整理中不能自拔。黑旋风的黯然离去结束了河东狮的梦魇，却给邻铺的兄弟带来了无言的责难。肥猫的床铺大学四年里只整洁过一回，那归功于开学时猫妈妈的勤勉，此后便糟蹋得不可收拾，有人睡无人捡，洗衣不靠窗，臭袜不离床，更有甚者竟发展到一日不见蟑螂窜，三日不见死鼠现，那偏安之隅成了303人见人躲的绝对禁区。

    而事情往往是富于戏剧性的，和肥猫抵足而眠的是酷爱整洁安静的河东狮，睡在肥猫上铺的兄弟是朝天棍，超天棍是303中床头唯一配备了鸡毛掸子的主，可见此君的床务作风也是一丝不苟的。然而如此怪异的三驾马车一拉竟拉了四年，看见最整洁的地方也是最邋遢的地方，这话一点不假。初始，河东狮会偶尔不失时机地提醒肥猫的邋遢，但也只限于捂鼻蒙被等肢体语言，后来竟不为所动了，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性情爽直的超天棍则用实际行动一次又一次地鞭达肥猫的恶行，当你发现肥猫的猫窝开始向和谐人居靠拢时，那一定是朝天棍忍臭挨熏默默地耕耘了半个午后。

    四年来，向肥猫的猫窝伸出了援助之手的有三个人，其中不包括河东狮和卷毛男，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河东狮认为如果那样做的话简直是玷污了生命的尊严，卷毛男是303中唯一具备了肥猫床务接班人资历的兄弟，如果那样做的话无疑是对自己前途的颠覆。

    我们排斥猫窝，却不排斥肥猫，因为肥猫是在家与宿舍两点间徘徊得最为勤勉的人。我们喜欢肥猫的徘徊，喜欢他回家的晚上我们可以一夜无梦地睡个囫囵觉，不再担心朝天棍通宵达旦的辗转反侧，不再担心半夜里神算子的一惊一乍：兄弟们，打雷了，下雨啦，收裳啊！我们喜欢肥猫的省亲，返舍的那天就成了我们的节日，梨啊，枣啊，瓜啊，果啊，那兴奋劲不啻于查理摸到了一张巧克力金券。

    但让我触目惊心的是肥猫百带不厌的龟苓糕，黑不溜秋的，散发着浓郁的中药味，满桌子堆的都是，宛如饱含了丰富三聚氰胺亟待处理的过期乳品。没有人喜欢这玩意，连最爱惜粮食的朝天棍在尝了一个后就不再感冒了，也难怪，有位学生的家长曾向舍监反映：你们三楼还开了一家中药铺？舍监大惑不解，后来顺藤摸瓜找到了303。如果有人问：龟苓糕的产地是？我们一定异口同声：肥猫的家——铁山！

    肥猫是个性情中人，易喜怒于色，在一次借车事件中肥猫向我展示了他的孩子气。提到车，不能不提及朝天棍的发家史，朝天棍家境贫寒省吃俭用，所谓穷则变，变则达，不知怎么就倒腾起了二手自行车的买卖，这是一个公德无量的活，一则丰满了自己的口袋，二则刺激了自行车的销售，再则便利了学生的以车代步。出身大户人家的肥猫是断然看不上这种小本经营的，连朝天棍标榜的内部vip特价单车也没兴趣，他的兴趣只限于偶尔拉上朝天棍的专车四处溜达溜达。后来朝天棍金盆洗手了，连专车也低价处理了，我那辆八成新的小型单车就成了肥猫的盼头。一天上午上完课后，肥猫又瞄上了我的车，恰逢我有事要外出，第一次拒绝了肥猫，肥猫当场愤怒了，嘴里唧里哇啦来了一通，转身就走，搞得我呆立当场，总觉亏欠了肥猫一点什么。

    好在肥猫也不是个眦牙必报的人。303是个优秀的团体，至少在纸面上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第一学年的班级成绩榜单前12名中，303就占了5个名额，这个很重要，因为名额的背后就是丰厚的奖学金，哪怕只有区区五佰也足够让我振奋的，为了确保名额的稳定性，我需要找到更多的积分。成绩公布的那个晚上，肥猫陪我拜访了学通社的高层，作为学通社的一员，曾在所谓的入社征文里瞎猫逮死鼠地撞了个二等奖，这个从天而降的二等奖貌似等于两个学分，两个学分经过神乎其神的加权统计后，就变得格外具有统治性了。这是一个寻求论证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几乎一言不发，一旁关注着肥猫的义正词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是偶尔摇头或点头来佐证肥猫的论调。奖金发放的当晚，我们进行了大规模的聚餐，在这次餐会上，我第一个点了肥猫的最爱，正所谓有恩不报枉君子，点菜首选土豆丝。

    无、我要升级

    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大学是个令人憧憬的神圣殿堂。道貌岸然的教授，绚烂多彩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有大把大把的闲余以供消遣，一年后我才意识到闲余也是一种摧残。在303的闲余里，称得上集体活动的永远只有两个：聚餐，和升级！当锄大地、双升、拖拉机和麻雀飞的大街小巷风生水起时，303依旧室门紧闭，四人上阵两人观战甩着膀子把单升玩的热火朝天，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另类。单升，一副牌，54张，6张压底，人手12张，有点智商的人未开牌就知道输赢了，而303硬是从这近乎弱智的游戏中找到了阔别日久的激情和乐趣。

    303升级的乐趣，不在于分牌有多么地讳莫如深，也不在于压牌有多么地卧虎藏龙，而在于玩牌的人独特的气质。鉴于人多牌少，303的升级阵容没有绝对的主力，轮换是唯一的出路，在轮换中能够胜出的都具备两个条件：嗅觉够敏锐，要善于察言观色，要预感到游戏会在哪一天哪个时段上演；动作够迅捷，当有人提议玩一下下而集体沉默的瞬间，要立即停止一切动作，哪怕你正在泡脚（譬如肥猫就养成了值日不打水睡前必泡脚的陋习），也要第一时间抢占板凳，和nba游戏规则恰恰相反的是：板凳就是升级主力的象征。

    我是铁打不动的主力，因为我总是能第一时间拿到牌，没有理由不登场，虽然我玩牌总是波澜不惊。卷毛男上场了，这是一个很有分量的角色，而且在游戏过程中每分每秒都充满了激情，哪怕他拿到了满手的电话号码，也能把每张牌摔的哄天炸地的响，的确是个宠辱不惊的主。河东狮也应该上场，因为他有一手绝活，那就是能把每一局牌都玩的没有悬念，大小王，总是压轴呈献。还有一点，他经常能让肥猫生不如死。所以，在神算子和肥猫的遴选中（朝天棍？从开牌的那天就彻底地轮为了替补，那种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替补，他自始自终都不明白五个热血青年为什么一副牌居然玩了四年，而且四年如一日的朝气蓬勃，所以朝天棍是303中唯一智商超过80的人），天平自然倾向了肥猫，生活需要折磨，升级尤其如此。

    肥猫喜欢喜怒于色，我早就说过，但升级能够让他把这种情绪发挥得淋漓尽致。所以当肥猫拿牌后，对家（盟友）就掌握了此局的命运。喜怒于色不是一种错，错就错在他屡屡飞横跋扈地拍下大小王后，开始目中无人地甩大牌。通常这个时候，肥猫就开始笑，笑的无欲无求，我们也开始笑，笑的不痛不痒，只有一个人没笑，没错，他就是河东狮。他会默默地拿出一张牌，摆在肥猫的面前，下一秒，笑容就在肥猫滚圆的脸上凝固了，下一秒，轮到河东狮笑了，笑的神鬼莫测。没有人喜欢吃完樱桃后再吃酸枣。

    几场硬仗下来，肥猫就学会了化敌为友，每每升级必与河东狮隔牌相望。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因为在剩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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