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屋子的美人盈盈下拜,陆瑾佩才精神一震,看着满屋子团花锦绣,姹紫嫣红,困意立消。
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见过母后。”秦作庭立在龙椅边扬起优雅的笑容给陆瑾佩见礼,还亲自扶着她坐上凤座,低着头在她耳边呢喃一句:“身子可还安好?”
“……甚好。”陆瑾佩耳朵痒痒的,莫名地抖了抖。
陛下很满意,雍容华贵地坐回龙椅。
嗯,新帝似乎比起昨日,帝王风度愈发的外显了。嘴边若有若无的优雅笑意,拿捏地恰到好处,给那股与生俱来的龙章凤姿只会锦上添花。
大抵是瞧见这么些个女子,婉转婀娜,天香国色,帝王的豪迈之气,骄傲之骨,啧啧,天之骄子也难逃见色起意,这就是命啊。
可时不时地调戏她算怎么回事?
“既然母后说甚好,那便开始吧。”新帝颇为得意地坐上龙椅,然后,对这些可能成为自己妻妾的女子频频示意。
管事嬷嬷开始唱传秀女的名字。
三缄其口的陆太后在皇帝陛下三五不时的插科打诨中,留了二十五位美人,玲珑毓秀,每一个女子她看着都是颇为舒服的。
秦作庭点头赞许,便开始赐入选的众秀女份位。
“朕觉得将军府陆四小姐面目极好,和母后颇为相似,想必也是个钟灵毓秀的佳人,母后觉得呢?”秦作庭笑眯眯地倚在龙椅上,撑着下颚迷离地瞅了陆瑾佩一眼。
“……全凭皇上决断,哀家没有意见。”
你个丫的,陆瑾芝哪点和哀家像了,恃宠而骄,挥着鞭子上打兄姊,下揍花草,甚是泼辣无脑,怎么能和哀家一样钟灵毓秀。
“那便赐昭容,封号姝。”
秦作庭与自己亲选的姝昭容和颜悦色,嘘寒问暖了一番,让待字闺中的泼辣姐儿竟羞红了脸,低着头,郎情妾意。
“朕觉得安平郡王府的二小姐,眼睛和母后一般玲珑剔透,母后觉得呢?”秦作庭的禄山之爪安抚完妹子,又倚了过来。
“全凭皇上决断,哀家没有意见。”她能有什么意见,人家的媳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过,皇帝陛下啊,您这是选娘呢还是选媳妇,都和哀家几分相似,瞅着不膈应啊。
“那便赐贵嫔,封号安。”
若是陆太后再听不出来这厮是在调戏她,就一口老血喷死他。
“朕……”
“全凭皇上决断,哀家没有意见。”坚决不能给这人可乘之机。
“既然母后同意了,朕今日午膳便和母后一道用了,顺带着伺候母后用药。”秦作庭笑得眯缝了眼,安抚一大波新娘去了。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陆太后欲哭无泪。
这厮就是一个狐狸。
总的来说,新帝第一次选秀,大部分人是颇为满意的,前朝后宫,质疑太后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尽管新帝昏庸暴虐,好歹还有一个颇识大体的后娘,让热血青春焕发的老臣们揠旗息鼓了好一阵子。
由此可见,这些老爷子们的心情真的比小孩自还难揣测。
晚上用膳的时候,内监将新制的绿头牌给陆瑾佩送了来。
和田碧玉,奢华雕花,一排排,好看的像是那碟子里的青梅蜜饯,看得陆太后想一口把它吞下去。
好在东鹊及时喂了一颗青梅进了嘴里,才好不容易将太后的幽幽目光给扯了回来。
瞧瞧那牌名,燕归来,声声慢,乌夜啼,梅弄影……哟,还有个双双雁,怎么瞧着那么让人热血沸腾呢?
“做的不错,给皇上送去,今儿是新人们承宠了。”
“是。”
那内监方要退下,陆瑾佩似是想起什么,又把他叫住:“等等,去太医院寻些顶好的当归鹿茸淫羊藿之类的,一并给皇上送过去。”来而不往非礼也,哀家是个把温良恭俭让时时铭记于心得好姑娘。
那内监冷汗直流,虚虚地应了,踯躅着退了出去,迈过门槛时似乎还被绊了一下。
到底是送还是不送,这是个关于生死的问题。
“东鹊。”
“奴婢在。”
“有没有兴趣随哀家一道去闹闹皇上的洞房?”
“……”娘娘,您的恶趣味真的是令人发指。
想象秦作庭翻了牌之后,瞧见那些补药,和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陆瑾佩觉得这是进宫以来睡得最为踏实的一次。
翌日,皇帝陛下的报复如期而至。
宫中旨意,祖法制度不可废,循例妃嫔皇嗣,每日卯时须至寿昌宫昭和太后处请安定省,以尽孝道。
于是,陆太后还在酣睡之时,由仁皇贵妃龚清和领头,一群后妃浩浩荡荡直奔寿昌宫而来,其间还有五岁的皇长子秦衍劭的和四岁的穆宁公主秦衍懿。
今日阳光颇好,陆太后本着家和万事兴的原则,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柔软的床榻里翻出来。
太后尚在里间梳妆,妃嫔们闲坐着饮茶,莺声燕语,倒也说得煞是热闹。围绕的重点,莫过昨儿夜间,甫入宫廷便在众秀女中初次承欢的姝昭容。
天大的恩宠,瞧着众人便红了眼。
瑞芳仪原先是秦作庭为王时从潜邸带进宫来的,比秦作庭方要大上一岁。眼见着后进的新人的恩宠都越过了自己,情绪愈发的晦暗,就不咸不淡地恭贺道:“昨儿姝妹妹乘了恩车春鸾,成了妹妹们中间拔得头筹的,臣妾这厢恭喜了。”
那陆瑾芝本就是个不好相与的,听了瑞芳仪这边冷冷淡淡的话,摸了摸小指上纯银的喜鹊登梅的簪花护甲,也没瞧着瑞芳仪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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