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芳仪便噎了回去:“本宫只得一个姐姐,前些时日进了宫,是这后宫顶尊贵的。这不,咱们姐儿都需在这候着。”
“姝昭容真是个伶俐人,难怪圣上喜欢的紧。”
仁皇贵妃瞧着瑞芳仪吃了瘪,碍于品级不好发作。皱了眉头,端了茶杯,拿了茶盖拨了拨茶叶沫,清凌凌地接了话。
陆瑾佩本是梳好了妆,起身欲往外来,听了几人的话入了耳,便笑眯眯地停了脚步,四下找了,摸了把瓜子倚在墙上,悠闲地听起壁角。
☆、辣手摧花好不好(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偶又来了,你们在哪里,给我你们的双手( ̄3 ̄)╭?~“仁姐姐羞煞臣妾了,早不敢在府中恣意的时光,臣妾如今也是不负当年了。”
姝昭容偏了头,抚了抚发间,皇上新赏赐的一支红翡滴露珐琅步摇,若是羞红了脸颊,眉梢眼角皆是万种风情。
仁皇贵妃脸色大变,面上的脂粉瞧着都添了几分火气。她看着低眉顺眼的众妃嫔沉声道:“都是自家姐妹,莫要一时的恩宠,忘了规矩,伺候好皇上才是本分。平日里头耍嘴皮子斗狠倒教坏了下人,失了皇家体统。”
看罢,这才是后宫的合规典范,怒火都燎糊了头发,也是无动于衷地教训丈夫的妾室。动辄便是皇家体统,帝王颜面,像自己个的妹子何时才能修炼至此啊。
“是。”众人诺诺应声,陆瑾芝冷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陆瑾佩瞧不着热闹,也只得丢下一半未吃完的瓜子,由两个丫头扶了往那沉闷的漩涡处去。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安,福寿绵泽。”
福寿绵泽?
还是一片福寿绵泽。
陆瑾佩眼皮抖上一抖,踅摸着苑倦给她上妆的脂粉都掉落了几层。待这些个妃子走后,用来糊墙甚好,香气四溢,还应了皇帝主张的勤俭。
“都起来吧。”福寿绵泽的太后笑得忒慈祥,忒和蔼可亲。
仁典范虚坐在椅上,扯过两个玲珑剔透的孩子,笑容堆了满脸,对着陆瑾佩道:“去拜见皇奶奶。”
哗嚓。
一道晴天霹雳,闷声不响地敲得陆瑾佩眼冒金星。
丫的,谁是谁的奶奶,谁是你奶奶,老娘是谁的奶奶。
你见过谁家奶奶若老娘一般如花似玉,天真烂漫的。
仁典范,你太过分了。
哀家不喜欢你。
“衍劭,穆宁见过皇奶奶,皇奶奶福泽绵延。”
粉雕玉琢的孩子,童稚的嗓音绵绵软软,陆瑾佩一口气梗在喉口,险些憋死自己。
“来,起来,乖孩子,让奶奶瞧瞧。哟,可真是俊俏,见着就和仁典……皇贵妃和顺贵嫔一般是个有福气之人。来,东鹊,拿顶好的新鲜果子给哀家的乖孙吃。”
奶奶是这样的罢,奶奶都是关怀孩子的罢,奶奶都是这般和蔼温和的罢。
原谅她这个新上任的皇奶奶吧,天知道怎么当皇奶奶的。
仁典范,哀家恨你。
“谢太后赏赐。”
陆瑾佩眯了眯眸子,笑呵呵地看着一屋子赏心悦目的莺莺燕燕,心下颇是不落忍:“皇上是个孝子,自己个操劳国事,还惦记着哀家,让你们来瞧瞧哀家。哀家知你们伺候皇上辛苦,往后只要夫妻一心,后宫和谐,便是对哀家尽孝。”
往后别来了,哀家谢谢你们。
“太后严重了,大靖仁孝治国,臣妾们与皇上夫妻一体,皇上操劳国事,臣妾们在太后面前伺候,替皇上尽孝,也算是国事。臣妾们只是尽孝心,不敢言辛。”
仁典范果然是典范中的上乘,前前后后的国事家事,说得陆瑾佩勉强压下去的困劲又浮上来了。
她摸了摸乖顺的猫,嘴角抽了抽:“如此,哀家甚是不忍,皇上的旨意满是孝心,你们也不好违背。这么着罢,哀家打小身子骨就不好,还颇喜爱舞刀弄剑什么的,进了宫倒是也拿不起来了,心中又惦念不已,日后你们的晨昏定省就不必,前往武职女官的演武场,替哀家瞧瞧耍耍那些刀剑什么的,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
寿昌宫一片寂静。
就连仁典范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东鹊和苑鹃是知晓内情的,这方低了头,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角,咬紧了下唇,才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遥遥地看过去,像是感叹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惨遭太后辣手摧花,因为同情而红了眼眶。
唉,让这些美人身心备受折磨原先也不是本意,看得哀家好生心疼,不由感叹,陆瑾佩你太不是人了。
“皇上日理万机,后宫莫要给皇上添麻烦才好。你们去演武场耍弄刀剑,体魄会强壮很多,伺候皇上也是便宜许多;另一则,前些时选秀之初,皇上还向哀家感叹,欲寻武艺不俗,善体人意的妃妾……”
满屋子女人的眼睛就是一亮,让陆瑾佩甚是怅然,果然还是皇上这块上乘的红烧肉有用处啊。
寻日里头安静柔软的女子再也坐不住,东鹊还未将教演的武职女官寻来,一群宫妃就下了演武场,速度快得让陆瑾佩咋舌,深深觉得爱情的力量是那么的强大。
五月里的天气,微微的有些暑热。
一群短打衣衫的宫妃在演武场上很是勤奋卖力地耍弄刀剑,原先扑蝶采花的纤纤玉手甫一握起刀剑还娇呼低嗤;如今两日一过,甚是有模有样的交手。
平日里头斗得像乌眼鸡一般的妃嫔,终于寻到了报仇的机会,虽不能痛下杀手,但是好歹也能让你受个伤,跌个跤;再不济,弄得你妆残发斜的,满脸狼藉,也是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
因此,宫妃对于太后娘娘提出来,下演武场舞刀弄剑的事情,由原先的排斥到后来的甚为感激,每日去得更加勤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