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扬竟然知道舜秦王,这倒是令顾濯意外了。舜秦王这号人物,当真是犹如蜉蝣。
“受忠帝已死,舜秦王是曾经唯一不算太远的皇室宗亲。陛下并非不知,只是没有道理将人除去。楯州若是有了一点风浪,陛下便可能揪着不放。一丁点风浪,便足以给陛下一个除掉舜秦王的机会。”
看来卫扬并非不知李南淮对谢氏恨之入骨,他也定然是明白了李南淮的心思,所以才不愿继续留在帝京。
“当年虽是陛下举荐我前往南海,可若没有受忠帝力排众议,我也不能活着抵达,更无可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卫扬大抵是喝了酒,似有些昏昏沉沉,“身处两者之间,两者对我都有恩情。或许只有你能明白,你不也是如此?”
谢熠秋曾经确实对顾濯有恩,可也在其中掺杂了不少利用与算计,李南淮也是如此,都是将他作为棋子用。
顾濯身处两者之间,曾坚定为了李南淮的大业做尽了世间的恶事,而后又在李南淮与谢熠秋之间摇摆不定,迷失自我,正如现在的卫扬一般。可他现在却不想为了任何一个人活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活着。
顾濯手臂撑着桌子,举着杯,笑道:“不论多少人与自己有关,唯有自己能救自己尔。”
别人为了你,你为了别人,牵扯越多,内心便织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网,并非每一根线都是均衡的,恩情或是仇恨从来都是还不完的。唯有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便再也不必矛盾了。
“帝京的人心太杂了,还是南海好。即便回不去南海,只要出了帝京便好。”
他被曾经的义气困在帝京,好似终于回到了自小长大的地方。可若卷入权力斗争之中,自己便不得不沾染了尘埃。他手中有兵,名上有誉,是个不折不扣的朝中新贵、潜龙功臣。也正是这些让儿时干净的义气不再干净,掺杂了些许的心思。
李南淮给他权力富贵,便是要将他留在帝京,潜龙之臣不死,便作笼中鸟,才能让新帝少些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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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境内。
一行人马踏着尘埃往东去,当头的日头也盖不住大风的寒冷。前面那人脸上一道疤,裹着个貂皮大裘,一脸的土匪模样。
不多时,身后跟来了人,急道:“大帅!队伍后两里路有一队人马跟着!带着火器!”
他们刚到通州的地界,大抵是通州的人。
重善挥一挥手,队伍便停了下来,他拉着缰绳,目光凌厉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矮山。不多时,便听到了马蹄飞驰的声音,地面逐渐晃动。
一支箭射到了自己马蹄前方,重善急忙扯住受惊的马匹。
日光穿云,一片压抑沉闷中几支箭显得极为突兀。重善阴沉地睁着眼,只见一片沙尘包裹着战马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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