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兴阿带着固安军在京师立功受赏之后,固安也一下子沸腾了起来,满城都摆开了流水席,几乎疯狂的庆祝着自己家男人们的丰功伟绩。 城里留守的老爷和太太们,全都把压箱底的大衣服穿了出来,逢人便要得瑟一下自己的儿子或者丈夫又立下了多大的功绩,得了几品的官职。果兴阿的家里更是门槛都要被人踩平了,代管家务的惠腾,每天接见客人都要累得头昏脑胀,实在是有点应接不暇。整个固安都变成了欢乐的海鲜,乞丐们吃鸡鸭鱼肉都吃腻了,特想讨两口清淡的清清肠胃。
当然也有不那么高兴的人,如固安知县朱多佑。原来在固安也是固安佐领能欺负他,其他人还是不敢惹他的,现在可不一样了。四五品的官员家属满大街都是,七品以下的固安城里的狗都多。朱多佑有一种自己在京为官的感觉,这种到处都是官员家属的情况,也只有北京才能与之抗衡。但是北京大呀!虽然官员和家属非常多,但是四九城的一散,也不那么碍眼了。固安却只有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朱多佑只要走出他的衙门,便会遇到满眼的官员家属。
面对规模庞大的固安军官僚集团,朱多佑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祈祷着自己早点被调离这个葩之地。不过谁他都能躲着,果兴阿家他却是不得不去的,从一品和七品的差距有点大,但他是地方父母官,再怎么也不能失了礼数。当然每次去果兴阿家,朱多佑都是感慨良多的。他和惠扬争锋相对的时候,虽然最后是朱大人挨了揍,但总体他也只是稍落下风。可是等到果兴阿回防的时候,他已经矮人半头了,现在更是干脆不得台面了。索图鲁氏本来是跟在惠扬背后帮腔的虎老娘们,现在却是德高望重的老夫人,难免让朱多佑有些怀疑自己的人生。
朱多佑不仅门要磕头,甚至每次路过果兴阿家的门口,他都要下轿步行通过。看见门口扫地的老头,他也会客气几句。也有别的地方路过的官员开过朱多佑的玩笑,觉得他执礼太恭了。不过朱多佑却并不在意,他的解释也很简单,是指着扫地的老头介绍了一下。
“看见那个扫地的老头了吗?他叫张广才,有两个儿子在云帅军,如今一个是从四品,一个是五品。”朱多佑每次说完这句话,不再说别的什么了。
固安这种钟鸣鼎食普天同庆的日子一直过到了腊月,然后一进腊月安巴灵武出事了。不仅打破了果兴阿一家老小的宁静,也把整个固安的旗人都给搅了进来。在众人的齐心合力之下,一件诡异的凶杀案,变成了固安官场的又一场旗汉冲突,而且规模和程度全都远超以往。
挑起这件事的安巴灵武要过了年才十二岁,而且还是虚岁,周岁只有十一岁。因为幼时家里人口多,又正赶钱粮最缺乏的几年,所以安巴灵武亏了嘴,发育的不是很好。不仅还没进入青春期,身形也非常的瘦小,看着像个豆芽菜一样,不过一双大眼睛到是十分可爱。
虽然固安能有今日的辉煌全靠果兴阿的战功,但是因为惠扬和索图鲁氏的四个儿子都战死在了战场,果兴阿家的女人们都非常的讨厌战争,她们也绝不希望果兴阿家的男人们再次走向战场。惠腾家的博敦被果兴阿拉走了,索图鲁氏可以当作没看见,王氏的两个儿子也被果兴阿弄进了教导队,索图鲁还可以不在乎,但是她的几个孙子绝对不会再涉足武事。
俗语说老儿子,大孙子,索图鲁氏最疼的便是果兴阿和安巴灵武,她也早给叶赫那拉氏的长子长孙安排好了出路。安巴灵武的童年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刀剑,反而充斥着和这个军人世家不沾边的四书五经。索图鲁氏和家里的女人们,全都希望安巴灵武和几个弟弟都能读书,将来靠着科考来博取功名。虽然科甲正途不能像军功一样暴起,但起码危险要小的多,而且有果兴阿这个叔叔在,孩子们的仕途也不会有什么坎坷。
其他几人年纪都还小,还都在开蒙阶段,年纪最大的安巴灵武到是有了些成。在朱多佑的违规操作之下,安巴灵武已经是固安县里的一名童生了,家里人都在准备着安排安巴灵武去考秀才。也正是因为这样,安巴灵武有了一定的活动空间,可以出门和其他的学子讨论些诗,并学习些科考的技巧。
冬月的月底,固安的人们聚在一起,搞了个以吃喝为主的诗会,安巴灵武也应邀前往。本来这是一顿非常普通的宴席,旗人家门口请乞丐吃的流水席也不这差,但是稀里糊涂被灌了几杯酒的安巴灵武,当晚没有回家。福来带着几个守备团的士兵,找了一整晚,才在天明的时候在一家客栈里找到了安巴灵武。不过这个时候,客栈里已经围满了人,安巴灵武也已经被吓傻了。
据掌柜的说,昨晚是几个读书人送喝多了的安巴灵武来的,当时只有安巴灵武一个人住下了。但是天还没亮,掌柜的听到安巴灵武在房间里大喊大叫,进门一看,房间里已经多了个被人掐死的女尸。前因后果没人知道,只是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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