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死了人便吵嚷开了,一街两巷的人都跑来看热闹。福来安慰了安巴灵武一阵,待安巴灵武好了一些才问他情况,可惜安巴灵武的记忆里却是一片空白。他只记得昨天与同年们吃饭,被灌酒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早一睁眼看见了女尸躺在自己身边,差点没被吓死。至于是谁送他来的,为什么不回家,这个女的是谁,安巴灵武一概不知了。安巴灵武哭哭啼啼的诉说经过的时候,衙门的差役也来了,向掌柜的问明白了情况,拿着铁链便来锁安巴灵武。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佐领家的大少爷,是你动得的吗?有什么话,让你们老爷来府问!”见差人想锁拿安巴灵武,福来抬手是一巴掌,不过那个差役身手不错,居然低头躲了过去。
“这位先生,你护着的是谁家的少爷我们管不着,他犯的是人命案,我们必须缉拿凶徒,你有话去找老爷说吧!”几个差役有点铁面无私的意思,根本不给福来面子。
“混账,你们瞎吗?我们少爷还是个孩子,这事不可能与他有关。再说我们是旗人,天大的事,也轮不着你们管,自有我旗下佐领自行处分!”福来当年跟着惠扬去揍朱多佑都不怵,还能让几个差役给唬住。
“好好的一个大姑娘让你们给弄死了,你们想一走了之,还有天理王法吗?你自己也说了,这凶徒是佐领家的少爷,你们佐领还能秉公办理吗?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你们是旗人也不能这么欺负人,今天他必须得去见官!”差役们十分反常的寸步不让,他们也不去仔细查验现场,好像是冲着安巴灵武来的一样。
“见官见官!这摆明了是有人趁着我们少爷酒醉,移尸去他房里,想掩人耳目的事。走,我们去见县太爷!”被人噎了几句的福来一直在仔细看着这伙差役,很快发现了他们不是固安县衙的人,偷偷安排了一个士兵去叫人,便想先去朱多佑那里避避风头。
“见县太爷可不成,你们固安的旗人无法无天惯了,县太爷都被你们打过,怎么敢主持公道。”这伙差役嘴对付着,背后好像也在做些什么特别的准备。
“笑话,这固安城里出了事,佐领衙门你们说偏私,县衙门你们又说不公,总不能去河道衙门吧!”固安城了除了果兴阿的佐领衙门和朱多佑的县衙门,只有一个永定河的河道衙门,不过那是个只管修河堤种树的衙门。
“去顺天府,顺天府衙才有公道!”
差役们想鼓噪起来,但是他们诈唬了半天,附近却没有一个百姓响应他们。旗人好赊账,不事生产毛病又多,所以很多地方旗人和汉人之间的矛盾是很深的,但是并不包括此时此刻的固安。因为固安旗人不欠账了,而且买东西还都好给个打赏,所以这帮家伙近来成了固安的财神爷,老百姓并不厌恶他们。这次大升官,旗人们更是家家摆流水席庆贺,说句吉利话随便吃。老百姓刚刚才在旗人家大吃大喝回来,怎么好意思说旗人的不是。而且今天这个事的确有些蹊跷,安巴灵武一个小孩子,怎么也杀不了一个他高一头还多的女人呀!再说安巴灵武是什么身份,他叔叔是当朝从一品的大员,还有封爵的。想要什么没有,还用得着杀人,算要杀人也用不着他亲自动手啊!
“固安的事自有固安的衙门管,固安的衙门也自有自己的衙役,用不着你们过路的管闲事!”对方相当于自己承认不是固安的人了,福来自然更有理由反驳他们。
“我们是顺天府的差役,只要是顺天府的地面我们管得着,来人给我拿下!”
领头的差役也不客气了,他们一开始准备直接动手抓安巴灵武的,只不过福来带来四五个人过来,他们准备不足,这才磨了半天的嘴皮子。现在他们的人手也凑足了,当即一拥而,想把安巴灵武给抓走。
“娘的,你们想绑票啊!快来人啊!有人冒充官差绑票啦!他们要绑架佐领家的大少爷啊!”几个士兵已经前抵挡,福来把安巴灵武护在了身后,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福来在府里办事多年,自然知道厉害,打不打的都无所谓,他要先把道理占住了,将来打官司也不吃亏。
不过差役有二十多人,守备团过来帮忙的士兵却只有四五个人,而且他们还不敢开枪杀人,双拳难敌四手之下,当即背打得连连后退。几个差役已经冲过了士兵,到了福来的身前,两个扯住了福来,剩下的人伸手便来抓安巴灵武。
安巴灵武要被抓住的时候,一个茶壶从客栈隔壁的茶馆里飞了出来,虽然没砸到人,却把几个差役吓了一跳。
“大爷的,欺负我们旗人,还欺负到佐领家大少爷的头来了,反了你们了!老少爷们儿们,啊!”溜早的白里拎着一截桌子腿,大吼一声,带着四五十喝早茶的旗人从茶馆里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