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无依无靠的时候还能勉强保持一点清醒,靠了点什么就飞快地、不听指挥地罢工了,乱成一团浆糊,但他没有完全糊涂,在腿上趴了几秒,所剩不多的脑容量缓慢地思考,觉得这个姿势有点那啥,离那啥有点太近了。
虽然他看不见,用后脑勺对着的。
梁楚想抬起头来,但那只手轻轻地,又不容拒绝的扣着他,梁楚担忧地说:“沈云淮这样,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啊。”
板牙熊道:“您怎么能这么想啊。”
梁楚说:“你看我的后脑勺离他那个多近啊。”
板牙熊幽幽地说:“沈云淮是变态吗,您也不照照镜子看杜肚长得什么模样,沈云淮又怎么长的,真有企图也是您对他有企图,沈云淮这么好您别黑他了。”
“……”梁楚听了很委屈:“沈云淮对我有企图怎么就是黑他了,我心灵很美啊。”
板牙熊说:“美,美美美。”
被板牙熊这么一说,梁楚也觉得自己有点自恋,不好意思说了,又打了个哈欠,歪倒在腿上,看着眼前的男人膝盖:“这是你自己自荐的大腿,我没有找你要。”
沈云淮看这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低低嗯一声。
是真的困极了,沾到大腿枕头就睡了过去,尾音又轻又软,跟说梦话似的。
胖子瘦子在里屋悉悉萃萃,不知是没把人当外人,还是大大咧咧到不拘泥于待客之道,把客人晾在外面,好一会才出来,拿着几件衣服,看到外面的情景一愣,压低了声音问:“睡了?这么快就睡了?”
沈云淮对他自觉的小声挺满意,手掌有节奏的拍着梁楚的后背,如果不是屋里安安静静,没有突兀响起的摇篮曲,王胖几乎以为他是按照摇篮曲的音律在打拍子了。
胖子瘦子对视一眼,胖子道:“去床上睡吧,这么睡睡不踏实,怪不得刚才看着一直没精神。”
沈云淮颔首:“客房在哪里?”
胖子笑了笑,陪着小心说:“小地方,自己家住的,哪里有客房啊,我和王瘦我们哥俩住西屋,师父住东屋,外面,那里还有间房,是盖房的时候我们的青稞道长,给他孩子准备的婴儿房……谁知道他压根没娶上媳妇儿,里面有点乱,还是让杜肚谁我们俩那屋吧。”
沈云淮始终没说话,摆手表示不要紧,抬了抬手之,挨着墙壁放着的黄符纸飞了几张过来,沈云淮单手接住,展开符纸。
王胖王瘦眼珠子跟着黄符纸转动,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说不出话来,就见那鬼将符纸叠到一起,食指在符纸上画了些什么,既没用朱砂,也没有取中指的精血,就这么画了个东西,符纸上连点痕迹都没有。然而他用符纸简单折了个纸人,拈出一簇火苗,符纸很快燃成灰烬,灰败的灰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变出四个小纸人,四张符纸,一张符纸一个,吃了金坷垃似的猛长个,不过十多秒的功夫,纸人竟然长到真人大小,朝沈云淮作了个揖,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两个踏出房门,脚不沾地,似是踩了看不见的透明云彩,上天走了。另外两个打开外面那间预备着没用上的婴儿房的房门,活人一样打扫起卫生来。
王胖王瘦看的目瞪口呆,又互相对望,从对方眼里读取到了相同的信息,这他妈的是什么邪门的妖怪,还是鬼吗?!
房屋还没打扫干净,沈云淮低垂着头,像是看着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爱不释手的抚摸梁楚的脸,手感很好又柔又软,怕他被硌到了,沈云淮轻轻托起他的脸颊,把手心垫在下面。随后又调整了一下姿势,人肉桌就是这点方便,可以随意调整高度,好让睡觉的人睡的更舒服一些。
外出的两个纸扎人很快回来,薄薄的纸片似的手里抱着一大箱东西,一个纸人去了外面的房屋,一个走了进来。沈云淮看也没看,随手挑出一样东西隔空扔了过去,胖子瘦子同时举起手臂,四手乱接,接住拿到眼前一看,在这炎炎夏日,依然触手冰凉圆润,丝毫没有被难耐的高温影响,看质地像是玉石一样的东西。
冬有暖玉、夏有寒玉,一胖一瘦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打消了之前的想法,之前两个桀桀怪笑,是想着收了个小师弟,进门最晚,以后师兄做的事干的活都该归师弟了,胖师兄瘦师兄可以解放了。
现在看来……菜鸟小师弟,可能留不住。
胖子瘦子不断地看向彼此,眼里惊涛骇浪,杜肚进门不长,学艺不久,天分再高也有限,不可能一下子就越过了有几十年道行的陈允升和青稞道长头上去,他们两个跟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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