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打听闻单柔清回来了,自是喜上眉梢,可一想到即将要送自己的皇姐去和亲,刚喜没多久又愁容满面,时常叹气。
这日,皇帝招了柳卿云入宫陪练。皇帝的心思明显不在手中的剑上,没几回合便被柳卿云夺了去。
“皇上近日这日头有些烈,还是歇歇再练罢。”柳卿云收了剑道。
皇帝抬头望了望,叹了口气,福德安立即上前递了汗巾过来。喝了口茶水,皇帝目视远方,幽幽道:“也不知皇姐回来,会如何看朕?”
柳卿云在旁没言语。
“柳卿云,你说皇姐可会怨朕?”
柳卿云脑海中浮起那端庄贤淑的身影,摇头道:“长公主定能明白皇上的一番苦心。微臣记得,昔日长公主曾与微臣说过,即为皇家人便要有身为皇家人的觉悟。想必长公主心中早已明了,又怎么怨皇上?”
“皇家人……”皇帝喃喃自语,苦笑无言。
犹记得当年初等大宝之时,皇帝还曾对柳卿云说过自己不想坐那皇位。而如今,已过四载,春分时节,皇帝也快年满十五了。
“柳卿云,如今朕,依旧不想做这皇帝。”皇帝如是说。
“皇上……”
皇帝抬手打断她,继续道:“朕当初只是想保护母后,保护皇姐,可惜朕如今一个都没能护住。所谓的天子,也不过是在老天之下,依旧要任由他老人家的摆布,朕不过是个棋子罢了。好在老天将你给予我,才让朕想要守住这片单家的江山。”皇帝说着,神情中竟有些沧桑之感,“柳卿云,若有一日,朕要杀你。还有谁来为朕守护这江山?”
柳卿云听的心惊胆战,稳了稳心神,才道:“微臣无能,定当为国死而后已!”
皇帝笑了笑,拍着柳卿云的手道:“爱卿莫要怪朕,论忠心,你柳家第二,无人第一。朕就算当不得明君,也绝不会让忠臣含冤。”
柳卿云硬撑着笑容道:“皇上严重了,有太傅大人的辅佐,以及各位股肱大臣们,微臣只盼盛世之时早日来到。”
“股肱大臣?”皇帝冷笑一声,双目微微眯起,“他们除了会剥削朕的权利还会什么?朕相信他们的忠臣,可这都是先皇在世时。你以为朕当真不知他们私下说朕是小儿皇帝?”
柳卿云心中更慌,一字一句都几番斟酌:“皇上,臣说句话,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看着她,不言语,算是默认。柳卿云继续道:“前朝历代幼时登基的皇帝不再少数,有些虽庸碌无能,有些却流芳百世,如今还得后人称赞不已。我等既愿肝脑涂地效忠皇上,自是因为皇上乃明君,体恤臣子,为天下百姓着想。臣不懂朝堂之事,但也明白各位大人心系江山社稷,竭力为皇上分忧,所谓谏言良臣,忠言逆耳大抵是如此罢。”
皇帝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爱卿说的好!说的好啊!”
柳卿云讪讪一笑:“臣胡乱之语,还望皇上莫要怪罪。”
皇帝边笑边摇头,笑容竟有些苦涩,他拍了拍大腿道:“朕自然明白,身为天子的责任。可朕有时候很累,朕只不过想要自由的爱一个人,为何就如此艰难?”
柳卿云心中大惊,一口气梗在喉咙间,险些下不来。皇帝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想一吐心思罢?可又说的如此隐晦,难道真是那个人?
“皇上身份尊贵岂是一般女子尚可能配的?再则,我王朝还需皇上开枝散叶,永保留存。皇上还是应以社稷为重。”柳卿云说着渐渐低垂了眼眸。
“前几日,礼部尚书来奏折,跟朕提起纳妃之事。”皇帝叹了口气,“这几年朝纲不稳,朕尚年幼,除了霍红颜后宫再无他人。朕以为这借口还能缓上两年,没想来的如此快。那些股肱老臣,终究是忍不下去了。”
一听霍红颜的名字,柳卿云那颗本就不安的心更加慌乱。她拽了拽手心里的汗水道:“皇上年岁已然到了可纳妃的时候,莫说皇上,就是寻常百姓家也该是成亲了。”
“哦?”皇帝笑道:“朕记得爱卿也尚成亲不久,家中可还和谐?”
柳卿云额头冷汗淋漓,只勉强笑道:“臣能得此贤妻实乃三生有幸。”
皇帝见她面色有些难看,挪揄道:“可是太傅为难你了?他那脾性倒是真有可能。”
“不不不。”柳卿云道,“太傅大人饱读诗书,礼贤下士,对微臣更是关照有加,何来为难一说。”
皇帝点点头,笑道:“那便是朕为难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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