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脑袋。”
士兵们训练有素地拔出单手武器,架在了少年的脖子上,然而他毫不慌张,定定地瞧着罗多克人,“军爷,我们是交换了关文,从大道上正大光明的来的。”
“从赛伦到山地部落我们有十五道关卡,每过一个都需要重新检查,哪怕这里是最后一道。”
“是谢尔德老兄吗……”一只苍老的手掀开门帘,露出欧德斯肯颓然的脸庞,“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前年的时候,我从库吉特为阿拉美堡送来了草原人的烈酒,作为库吉特汗国的友谊见证。在那里,我们曾一起把维鲁加的葡萄酒和库尔玛的烈酒匀在一起,配出让老爷们洋相百出的混合饮料。”
“啊……是的,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谢尔德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接着话,眼睛却灼灼地扫视着狭窄的车厢,挥手让班诺克上前视查。
“说来话长,我恐怕你们没有耐心听太长的故事。”欧德斯肯艰难地吐着气,“另外别让你这大个子伙计挤着我,这车厢小到我只能始终摆一个姿势,他塞进来我就要散架了……”
班诺克的背影僵硬了,他的手指定定地放在了欧德斯肯的坐塌上,神色凝重而犹豫——面色不善的罗多克军人如同铁壁一般围拢,十多把轻弩咯吱张开,对准了马车车厢里的老人。
欧德斯肯哈哈大笑,说:“我们商会里都传说,优秀的山地人有一双狗一样的鼻子,能闻到橡木板下面的味道。”
“那只是无聊的谎言,老家伙。”班诺克黑着脸跳下车,摇摇头示意没有任何发现。谢尔德默默走上前去,阴晴不定地看着班诺克,举起军锄准备敲打车厢内壁。
欧德斯肯的眼睛睁大了起来,而他的马童转过头露出嘲笑,“老爷,这么小的车,能藏下一条狗还是一只猫呢?”
“也是,欧德斯肯老哥,这么小的车厢还真得把你的老骨头挤散了。”谢尔德笑了起来,放下军锄把自己的酒囊递给车童,“小子,我不管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别给大家找麻烦。否则,你知道一个熟练罗多克神射手的弩,能在半英里外射穿你的脑袋——带上我的酒暖暖身子,然后赶快走。千万别想着去山地部落,就呆在半山腰,看有没有好运气撞到一两个还赶着回去的山地人。”
一老一少架着马车千恩万谢地走远了。谢尔德吩咐巡逻队的伙计们继续最后一圈巡山,然而他注意到山地人班诺克魂不守舍地拖着武器,慢吞吞地在队伍的最后面发着呆,好像心事重重。
“长官,听着他们说的话。我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有好久没回部落里看看了。”班诺克的眼睛潮红了,然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明明就在山顶上,我却始终没有回去看一眼。”
“今天我们的任务即将结束。”谢尔德意味深长地笑了,“而资深持矛手班诺克将单独接受一个新的任务,到山巅上望望有没有该死的斯瓦迪亚人来我们的地盘撒野。”
山地人应诺着,神情沉郁地离去了。他走进卷着风雪的山道之中,眼睛望着山顶隐隐约约露出数百间的黑色石屋,喃喃自语道,“不是已经逃掉了吗,布莱克.希普?”
而谢尔德循着山崖下走了一步又一步,忽的起了莫大的疑心。他招呼几个兄弟一起来到山崖之下,细细查看未被风雪掩盖的车辙,看着那深陷的车轮痕迹,他的面色变得极为阴沉,转头望向风雪肆虐的山脊。
赛伦山脉中,扑簌的山风摇摇送来山巅上模糊无力的苍老歌声,轻轻渺渺,犹如是梦中的歌谣:
“我的祖先从卡拉德的海那边走来,
菲莱赐予我们自由、光荣与斩剑,
我们永不屈服,就如坚硬的铁,
我们永远忠贞,就如不朽的山,
我们永爱自由,就如不羁的剑,
以山地部落的名义,告诉你,
罗多克,我们才是自由之国!”
合着歌声,雪道上的马车疾驰着向风雪中的山顶赶去,磕磕碰碰地在雪地上留下弯曲的车辙。一个黑色衣服、裹着白纱的少年紧紧地握着马缰,哭泣般的声音回响在赛伦之上,“爷爷,我回来了!”
同一时刻,塞伦米斯的村口,三个黑色披风的骑士踏雪而来,垂着流淌着罗多克人鲜血的长枪,目光遥遥地望向赛伦山脉的方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