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我就对温扬比别人多了一丝好感,但当时我没想到,后来这丝若有若无的好感会慢慢的升华成另一种感情。
小时候母亲对我总是时冷时热,记忆中的外公总喜欢蹲在阳台上抽烟,那背影总是带着些愁苦和辛酸,而外婆偷偷的在房间里流眼泪,他们所有的情绪都被女儿的不幸牵住,能分到我身上的精力实在有限,而随着女儿的离去,也耗去了他们对人生的所有希望,相继的离开了我。
我潜意识中似乎知道这个家是不牢靠的,当我在外面受到伤害的时候,我不能从中汲取到安慰,因为他们的世界远比我更痛苦,我的身后从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的东西。
这也导致我的感情十分淡泊,而自尊心又非常的强,从小就总被人说怪,稍懂事儿一点的时候,我试图让自己“正常”一些,合群一些,但那些刻意的作为,往往不会持续太久,也没有改善我的境遇,最后我的结论是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温扬是第一个让我发自内心的想要亲近的人,那是不刻意自然而然的让他一点一点进驻到我的内心,也一点一点的改变着我,是温扬使我觉得那些无聊无趣的东西变得感兴趣,我开始参加集体活动,愿意尝试和别人多一些交流,慢慢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
遇见温扬之后,我的人生才开始变得“正常”起来。
温扬对我的意义不仅仅是个爱恋对象那么简单,他是“家”,是亲人,是难过时可以疗伤的地方,是在我难受痛苦时唯一能想到的人,是我的救赎,也是我最不想失去的人。
“你想到什么了?”兰斯问道。
我点头后又摇摇头,看着他轻轻的开口:“兰斯,你觉得我真的能好吗?”
兰斯吁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档案柜前,说,“石,我一共见过你发病三次,每次你都会叫一个人的名字,你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和“救我”,你这半个多月因为一直被药物压制,所以昨天的爆发是最厉害的一次,你当时痛苦的叫着他的名字,不停地要让他来救你,还要打电话给他。”
我脸“唰”的就白了,我真的给温扬打电话了?
兰斯从柜子里抽出一个档案夹,回过头对着惊慌的我耸耸肩道:“但结果是你拿到电话后,却把电话摔了。”
我松了口气,终于知道了手机坏掉的原因。
“你知道,你的病最危险的地方就是会放大你的情绪,让你经常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为了压制你的狂躁,我们会想办法扼杀可以导致你情绪失控的诱因,当你觉得饭不合口味,或者是房间的摆设碍眼不合乎心意,因此你感到很生气,所以暴躁的发火,而我们能做的就是请一个中国厨师,做出合乎你口味的饭菜,重新布置你的房间,让你感觉到舒适,这样你的情绪就会得到平复,但是……这些小事儿,有的时候你自己或许就能克服。”
我沉下脸:“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要配合你们和所谓的病魔做斗争,时刻控制自己的情绪,最后能不能治好全靠我自己,你是想说这个吗?”
兰斯吐了口气,耸了一下肩,边回到自己的位置边说:“这是我们美好的愿望,但事实是你并不能时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今天早上,你气恼的打翻了温蒂给你准备的牛奶,随即你又对她道歉,你解释说你厌恶牛奶,但如果我们换个情境,你最厌烦的那个人,站在你面前说了一些刻薄的语言,你很可能会冲动的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直接杀了他,石,我说的对吗?”
我抱着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很恰当的比喻,希望你不要成为我厌烦的那个人。”
“石,你不要威胁我,我们在讨论病情。”兰斯无奈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憎恶、害怕和渴望的东西,当这种情感被无限的放大,就会完全被*所控制,丧失基本的理智,这是你的病最可怕的地方,所以我们要找出这些让你情绪失控的狂暴点,去攻克它,让你的情绪在可控的范围之内,这时候你控制情绪,战胜病症的胜算就大了很多,所以石,什么事情能让你失去控制?”
我脸色蓦地一凝,随即双手放到脑后,向后仰去:“兰斯我会越来越讨厌你的。”
“昨天你发病之后,我们打算在你精神虚弱的时候对你进行催眠治疗,暗示你忘记那些使你狂躁的“病源”,如果成功,等药物对你的影响慢慢消除,让这期间的精神损害降到最低,对你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对你今后生活的影响降到最低,这样你的病情就可以得到缓解,但是……”兰斯顿了一下,遗憾的说,“我们失败了,我们没有割裂灵魂的能力,石,那个人已经被你刻入了灵魂,你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想忘记他。”
“哦?原来我这么伟大!”我脸色一冷,说道,“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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