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许绍府费尽心机地栽赃陷害,到头来却是成全了你们?”既然早就知道,自家这位二姐夫三年来却只字未提,便是对于她的过去选择了包容,江抒不禁松了口气。
“算是吧,”叶潭搸轻轻点点头,沉默片刻道,“四妹,我知道你与怀淑郡主要好,你帮我告诉她,我是真心希望她与奉之能够在一起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
“嗯,我会的。”江抒也跟着点了下头,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许绍庭,“既然二姐夫一直都知道许绍府母子企图家业,一心想要除掉你,为何还给他在那批军需兵器与铠甲中动手脚的机会?”
“……我虽知道他要对付我,却没想到竟然下手如此之快,没有防备。”许绍庭略一沉吟道。
“许是见你日渐好转,心下急了,”江抒垂眸猜测了句,又将目光移向身旁的朱常洵,“可曾查出有同谋?”
朱常洵缓缓摇摇头:“此事牵扯甚广,不宜深究,为二公子正了清白后,便没有接着查下去。”
“那……许绍府是被怎么判的?”江抒想了想,又问。
朱常洵侧头看了许绍庭一眼道:“军需造假,陷害他人,伪造通敌信,本来应当是死刑,但由于二公子的力保,最终改为终身监禁。”
“二姐夫为何要保一个害你的人?”江抒眉头一拧,再次转头看向许绍庭。
“他毕竟是许家的大少爷,我的兄长,”许绍庭稍作沉默道,“他既没有真正害到我,又何必非要他性命?何况,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想将来他的儿子长大后向我寻仇。”
“那你是怎样保住他的?”江抒有些好奇,“那么大的罪,不可能几句保词就能作数。”
“我答应,那批兵器铠甲回炉重铸,免费赠与辽东军。”许绍庭语气平静地道。
“……这是你的意思吧?”江抒立即回头看向朱常洵。
“这与王爷无关,是我自愿的,”不等朱常洵开口,许绍庭忙解释道,“因为许家的内斗,导致军需配送拖延,官府不予追究就已经是万幸了,许家应当作出补偿。”
“这倒也是——”江抒凝眸想了想,认同地点点头。
“四妹,你这就快要生了,这些时日可千万要当心。”见该说的已经说完,为表关心,叶潭搸目光落在江抒高高隆起的小腹上,起身叮嘱道。
“嗯,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江抒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淡淡冲她一笑。
“王爷,王妃,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许绍庭紧接着站起身,向着她与朱常洵抬了抬手。
“好,”朱常洵也不做虚假地挽留,含笑点点头,缓缓站起身,抬手扶江抒起来,向着外面吩咐道,“云茯苓,送客——”
“是——”外面恭敬地答应一声,候在门侧的云茯苓大步走进厅门,朝着一侧的许绍庭与叶潭搸做个请的姿势,“许公子、夫人,请——”
许绍庭再次向着二人颔了下首,向她道声有劳,轻轻牵起叶潭搸,随她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