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京安抵西北边陲,有万里路遥。
官道不畅、马匹水船,大齐无过华夏古时,道路不通、出行不便,工具更是原始简单。
项天择一行十一人所行路径便是先骑马走陆路抵达洛安,再从洛安清河港乘船抵与西北云建郡相邻之肃宁郡,其后复行陆路骑马以至云建——道虽不屑项天佑,然项天择不可否认他小有才干,将自己的封邑建设的颇好。
方离开京师第六日,众人白间赶路,晚间驿站歇息,所用马匹至今已是第三批。
旅途劳顿、马背上颠簸,一帮大老爷们儿似不知疲累,犹是项天择以皇帝之尊不言劳苦、身先士卒,众御林军卫看在眼里、暗敬佩在心——
这位主年轻,当政不过三年,却心性稳重的很,吃苦耐劳,马上功夫了得,何尝有他们昔日所听的种种无道之象?
不论男女,到底皆以能力说话,项天择待下温和,守卫犯有小错也不多责罚,逢事亦颇有主见,众御林军卫不由对他们这位皇帝暗肃然起敬。
而他们自己也不遑多让,数千人中拣选、精英中的精英,多日来的骑马虽累,但并不在话下。
只苦了扮作男装的郭筱,她虽随父学过骑马,家道中落也被流放服役受过艰苦,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连日跟在一群汉子身后撒欢狂奔,较女子体力耐力生性比男子差了些,郭筱的身体多日处在超负载状态,全身就跟散了架似,却一力强忍着、强撑着,再痛苦也不说出,不耽误进度——
道她初时哪能想到这些?只一昧觉得这是个能和喜欢的人拉近距离的好机会,不想刚两日便受不住了,眼中渐现哀求之色,项天择却冷着脸、视若不见。
出来六日,项天择并不与郭筱多话,甚可谓极度冷漠,就差把“滚远点”写到脸上了,女子的心柔敏似水,项天择的举动叫郭筱黯然神伤——他这样厌恶她?从未有过哪怕半点的好感喜欢?
痛苦委屈之时,却是激起了郭筱的反逆心理,她下定决心要让项天择刮目相看,所以闷声着不叫苦,于此项天择仍漠然以对,之前曾帮郭筱说话的御林军卫却被这不多言、又始终能跟上他们的姑娘震惊到了,暗里照顾偏帮。
……
好在天色朗朗,春夏交际日光明媚和煦,暖洋不灼烈。
出发六日,离得洛安尚有约三日行程,项天择等正经行的,是齐境内有名的太白山脉,绵延数百里,高峰一座连着一座,四季青翠,野畜亦多,虎豹出行,危险丛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人迹渺至。
“驾~驾~”
连绵起伏之山峦间,苍翠葱郁,官家开辟的小道窄的顶多容一般规模的马车单行通过——需知在崇山峻岭中要开出条道路,所耗人力物力之多并非易事。
山体或凸或凹,树木深扎根其下,看那粗壮程度,怕是皆有数十年乃至上百年树龄,开枝散叶的颇为繁茂,重重叠加合罩,日辉都被遮蔽了不少,只透出小孔和中间条约两肩宽条缝还点点洒着金辉。
但望从一拐弯处突出一骑黑马着素衣的年轻男子,他长鞭挥落,胯下骏马呼着粗气,四蹄强劲有力,频率步伐因鞭而增深。
紧跟着那男子后,是又一年轻男子,骑着匹棕色大马,速度亦不慢,隔出小段距离紧随在前的年轻男子。他后却又是一骑……从那拐弯处,先后出了十一个人,马蹄踏踏,尘土四起飞扬。
那一列队人自是项天择等无疑,他们一路快马加鞭,今日之急切犹盛往日——概因今日落脚驿站稍远,加快速度也得傍晚方达,若不抓紧,怕今日只得野外过夜。
故一个个的弦都紧绷着。
道从早起至今,他等已不停歇地跑了两个半时辰。
………
悬日东升西落,临近午时,那头顶耀眼所在则渐偏近南,现已约三个时辰,一队人仍在太白山脉中疾驰,左右山峰重峦,看不出什么不同,都不知到了何处、离下一驿馆还要多远。
而不停地跑上这么久,自是人困马乏,项天择能清晰感知他正骑的这匹黑头大马气喘着越发粗重,想来其他人也是如此,该稍事休息,用点干粮喝些水——项天择暗忖道。
他寻思再跑上段距离便下令休整,怎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多时,竟茂林深处似有人声、打斗声交杂传来,有男有女、混乱的听的并不真切。
更自那方向,禽鸟突扑翅惊飞、小虫乱鸣。
项天择练武后耳聪目明,种种声音交盖袭向他耳,小了又大了复又小了。
不禁侧首遥望密林深处,听动静渐小,项天择思而皱眉,终狠一牵缰绳,长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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