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最多在能得个馒头,得个梨吃。
“那他咋发达的呢,可是做了什么大买卖?”
莫颜引导众人继续这个话题,衙役们对此很感兴趣,纷纷看着老板娘和赵捕快等待后文。
“就是收猪,从大前年开始,猪肉的价格突然飞涨,然后就没下来过。”
卖猪肉的老板娘对此很是困惑,莫颜却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私兵隐藏的时日不短,也有几年,和魏国栋将领家眷从京都失踪的时间上吻合。
王老七应该是在民间的收猪人,可能还要收购其余的粮草,青菜等物。
了解到一些情况之后,衙役们气氛更加热烈,酒后壮胆,众人说着衙门里的内幕。
一直喝到悦然居要打烊,这些衙役的媳妇儿纷纷来楼下接人,一个个身强力壮,就是有那身材瘦小的,同样像扛包一样,扛起自家夫君就走,莫颜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这群娘子军已经刷新她对大越女子的认知。
当然,最后结账,莫颜很是心痛,一共花了九两多银子,掌柜的直接抹零,收九两,这可是四个半月的俸禄啊!
莫颜迷迷糊糊地被万俟玉翎抱回家,朦胧中好像有人在帮着她擦洗,她揉揉眼睛,“廖喜儿约我明天晚上在衙门后的小树林见面,我决定赴约,顺便揍她一顿。”
上次下了点药警告,死不悔改,还敢用言语威胁和挑衅,莫颜决定下狠手,凑她个鼻青脸肿,生活不能自理。
一个廖喜儿,不喜欢直接杀了便是,不过自家未婚妻是仵作,杀了廖喜儿还要给这种人验尸,缉拿真凶,所以廖喜儿运气好,捡了一条命。
次日晚,天已经黑了,天边一轮圆月,月光皎洁,晃动的树影随着微风轻拂,看到圆月,莫颜才想起,今天正好是农历三月十五。
身上带好各种药粉,莫颜大摇大摆地来到小树林,僻静的小路,没有多少行人,在树林后面有几座孤坟,被雨水冲刷过,坟头上的杂草很高,似乎很久没有人打理过。
风吹过,飘来血腥味,莫颜内心狐疑,在月光照不到地方,林中黑暗,飘着淡淡的雾气。
“廖喜儿,我来了,别藏头藏脑的!”
莫颜喊了一嗓子,突然,从树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莫颜惊得一个闪身,发现是人的一条腿。
腿很白,上面带着几个红色的豆豆,这正是莫颜下药,不到十五天,余毒未清的状态,这么说,这条腿是廖喜儿的!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马上离开小树林,可她偏偏犯了职业病,接近断腿,仔细看上面的缺口,竟然整整齐齐,应该是被人用了大力气截断,这条腿还没有僵硬,死亡时间应当在两个时辰之内,那么凶手可能在树林中……
不知为何,在树林的东面突然窜起了火苗,接着火势越来越大,周围的百姓们出来查探,尖叫一声,竟然发现一个女子的人头!
人头面目狰狞,死不瞑目,眼角和口鼻有血迹,在这个夜晚看这个格外的渗人。
“啊啊,着火了,死人了!”
百姓们出门查探,很快有人发现了正在一条断腿边的莫颜,见她一脸镇定,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立即到衙门外击鼓。
莫颜没有躲避有几个原因,有心人一查就能得知廖喜儿约她到林中见面,她如若躲避,到时候更说不清楚。
捕快们都要进被窝了,听说有命案,就在衙门后不远的小树林,还是杀人分尸,立刻赶来现场。
“二……二妮姐。”
刘捕快揉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做梦,看廖喜儿死的这么惨,目前只找到两条大腿和一个人头,不会是二妮姐干的吧?
众人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弱弱地问,“这是咋回事啊?”
“凶手不是我,我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条大腿。”
莫颜很镇定,血已经流干,死亡时间在一个时辰以上,而莫颜晚上到张婶子家纳了一会儿鞋底,她何时出门,张婶子能作证,手上这封书信,证明廖喜儿约她前来。
“可是,二妮姐……”
捕快们虽然相信祝二妮,可她出现在杀人现场,廖喜儿曾经觊觎青松,逼二人和离,从逻辑上来说,祝二妮有杀人动机。
“我知道办案程序,不会为难你们的。”
莫颜打了一个呵欠,明日尚知府升堂,她就能洗清嫌疑,问题是,凶手是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廖喜儿。她刚到树林,有人放火引来百姓,是不是要嫁祸于她?
莫颜很是郁闷,才到市井中不长时间,好像没有谁和她有深仇大恨,杀人者把尸块切得这么完整,一看就是有经验之人。
“夫君,看来今夜我得去衙门吃牢饭了。”
莫颜耷拉着脑袋,用脚在地面蹭了蹭,大牢她还没进去住过,就当体验生活。
“我知道,被子已经给你带过来了。”
事发后,有捕快找万俟玉翎,他没有什么表情,表示自己知道了,立刻回房收拾东西,带上两床软软的被子,还有一盒莫颜喜欢的点心并一壶茶水。
“咦?家当都搬过来了?”
莫颜眼睛一亮,牢房里都是稻草,扎人,哪有软软的棉被睡着舒服。
一旁的捕快们抹着冷汗,祝二妮都快被当杀人犯,青松还有心情送棉被,这夫妻二人,心得多大啊!
莫颜没第一时间回衙门,而是和后赶到的王老爷子交代了一下基本情况,由王老爷子判定廖喜儿的死亡时间。
众人在树林一处发现大量的血迹,和一把斧头,地上还有廖喜儿在挣扎的时候留下的一只耳坠。
“这里是案发现场。”
王老爷子打着灯笼,观测下土壤中的血迹,从血迹渗透情况,直接推断出死亡时间。
莫颜心服口服,没有她那套现代理论,仵作们仍旧有自己的本事,在时间的判断上,精准。
“二妮姐,虽然王老爷子和您的邻居张婶都能证明,但是咱们明天才能上交报告,所以今夜您还得委屈一下。”
捕快们很难为情,昨天刚吃了二妮姐一顿,今儿就翻脸不认人,可干他们这行人,六亲不认,没办法。
“我理解,也就是一晚上。”
莫颜跟在万俟玉翎的身后,他没说什么,一脸淡定,莫颜甚至怀疑他是凶手,不过廖喜儿被分尸,那大腿光溜溜的,皇叔大人可没有此变态嗜好,一般都是用石头子打咽喉部,一击毙命。
到了衙门的大牢,守门的衙役们还不清楚怎么回事,见祝二妮被押送,瞪大眼睛,“咋了这是?二妮姐,你*了?”
“废话,上哪*去?从死人堆里捞钱?”
虽然这事,莫颜真的干过,她瞪了看门的衙役一眼,“姐今晚来体验生活,所以找一间干净的牢房,不和别人混住!”
莫颜提着要求,鉴于她在衙门里任职,衙役们很照顾,特地烧了热水。
明州知府衙门的牢房,刚进门有一个狭长的走廊,分为地牢和普通牢房,地牢里关着重犯,莫颜这种情况只是有嫌疑,被安排在靠窗的一排空房。
四周都是铁栅栏,有一个送饭食的小窗,上面上锁,犯人们一天只有下晌一顿饭,若是想加餐也行,只要有银子。
墙壁上挂着昏暗的油灯,牢房一片死寂,犯人们正窝在墙角睡觉,姿势千奇百怪,见有人进来,也不好奇。
莫颜昂首挺胸,不是谁都有吃牢饭的机会,她忍了!
牢门打开,万俟玉翎先进门整理,这里算是衙门里比较好的一间,有床榻,一张小桌子和独立被隔离的净房。
“二妮姐,这里是有钱老爷来才能住的待遇。”
衙役们嬉皮笑脸,有时候商户人家因为生意发生纠纷,势力弱那个就得进来住两天,他们收了好处,自然要安排独立的单间。
“好吧,就这间。”
万俟玉翎已经铺好床,莫颜坐上之后,软软的,很不错,她满意地点点头,“夫君,记得明早来给我送早饭。”
衙门只有下午供饭,莫颜一顿不吃就能饿个前胸贴后背。
“明早赵捕快来送,送油条豆腐花,还有你喜欢的葱油饼。”
万俟玉翎对着门口的衙役们挥挥手,让人锁上门,轻轻地吐出两个字,“陪房。”
两个衙役离开后,一边走一边嘀咕,“你说二妮姐是不是这里有啥问题?”
说话的衙役指了指脑袋,一脸纠结。
“青松大哥也是不太正常,陪着媳妇疯。”
二人摇头叹息,脚步声逐渐远去。
捕快们没有透露廖喜儿的案子,衙役们不晓得情况,总之是让人进来,而不是放人出去,对他们没影响。
这边,莫颜正盯着万俟玉翎的脸,她眨眨眼,露出一副很懵懂的表情,“原来你也想体验一把?”
万俟玉翎板着脸,直接抱起莫颜,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两下,这丫头,一点不解风情,他只是想陪着她,就这么简单!正常人谁愿意来这种地方!
“咳咳……”
隔壁牢房的人似乎受不了夫妻*裸的秀恩爱,轻轻咳嗽两声提醒。
“师父?”
莫颜听着声音耳熟,转过身,看到对面牢房里躺着一个眯着眼睛的老头儿,老头的头发花白,衣衫却浆洗的干净,隔壁牢房也算不错,还有单独的油灯和纱帐。
“师父,你不是说你去采药了吗?”
莫颜趴在铁栅栏旁边小心询问,万俟玉翎早就察觉到隔壁有一个高手的气息,从二人进门,对方一直偷看。
“这个嘛……”
祝神医吹了吹胡子,他是去采药了,还没走远,遭遇老友追杀,祝神医东躲西藏,最后偷了摊贩几个土豆,被扔到牢房里。
他有银子贿赂衙役,平日三餐都有人采买,衙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这样的肥羊在,赖在牢房不走,他们还能多赚一点油水。
私下里,衙役也曾经问过祝神医,“您不缺银子,怎么能偷人家土豆呢?”
祝神医拉着衙役喝茶,讲述了一个故事。
他以前是个小毛贼,靠偷起家,后来金盆洗手,可小偷小摸的习惯改不了,上集市上溜达一圈,顺了几个土豆,所以就被送官,牢房是他熟悉之地,回来找找曾经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