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志向愿望 英雄与王

    “嗯？圆桌？”高傲王者的目光扫过，神色不屑：“你们不会以为王者的身份会与你们平等吧？真是可笑！”

    阿尔托莉雅咬紧了牙。

    “啊，我们可没这个意思，你要换成方桌也行……虽然我并不认为王者的身份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苍穹挑眉，不卑不亢地回道。

    “……就当做本王的宽容吧，杂种们。”吉尔伽美什落座。

    “就是，身为王者不要这么计较嘛。”伊斯坎达尔托着青瓷碗咕咚咕咚地倒了满满一碗，然后递到吉尔伽美什面前：“来，罚酒一杯。”

    “嗯？”英雄王接过瓷碗轻轻嗅了嗅，然后抿了一口，皱起了眉头：“酒香尚可，酒味浓烈，算得上上品……不过你以为凭这个就能衡量出英雄的资格么？”

    说罢，英雄王打开了王之财宝，神情傲然：“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绝品美酒！”

    纯金的酒壶缓缓落在桌上，淡淡清香味便从那未封口的瓶嘴处飘了出来。

    “那我可要好好见识一下。”苍穹一挥手，那壶中的鲜红酒液便腾飞而出，落入英雄王摆在桌上那些镶嵌着各色华美宝石的金杯中，然后分别移动到了桌上众人面前。

    “哦！真是美味！”征服王饮后大声赞道。

    “……的确有独到之处。”龙傲天瞟了苍穹一眼。

    莫问和莱特默默喝酒。

    “那是当然，无论酒还是剑，本王只会收藏最高级的货色。”吉尔伽美什得意地摇晃着酒杯。

    【……果然这坛百年清露比不上吉尔伽美什的收藏。】苍穹暗恨。【早知道会碰到这货，就不该把醉生梦死和千秋黄粱留给那帮酒鬼了……不然哪里轮得到这货来装。】

    “听闻圣杯注定会落在能与之相称的人的手中，而为了选出那个人的仪式，就是如今在冬木市的争斗。”征服王再度给自己的手中金杯盛满：“如果仅仅是为了确定资格的话，也没必要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要英灵们能达成共识而认同某人的资格的话，那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伊斯坎达尔高高举起酒杯：“诸位都是一时人杰，那就再此诉说寄托其上的愿望，展现自己的气量，确定圣杯的归属吧！”

    这一席话掷地有声，慷慨激昂，莱特和阿尔托莉雅连连点头，对这几个家伙不是很了解，依旧抱着不战而屈人之兵念头龙傲天也有些意动。

    【……就算没有被污染，但圣杯的愿望什么时候轮得到英灵来许了？】莫问暗暗摇了摇头。

    “别自作主张了，杂种！”等到伊斯坎达尔把话说完，吉尔伽美什冷笑道：“首先‘争夺’这个前提就是不成立的，那本来就是本王的宝物，世界上所有宝物的起源都能追溯到我的宝库，圣杯也不例外！”

    “既然这样的话，你的意思是想要得到圣杯，那么经过你的允许就可以了么？”征服王追问道。

    “自然……不过我没有给你们这些杂种恩赐的理由。”

    “你这家伙……不会是吝啬鬼吧？”伊斯坎达尔使用激将法。

    “蠢材，我的恩赐只有我的臣子和子民有资格获得。”吉尔伽美什反将征服王一军：“若是你愿臣服于我，区区一个杯子拿走就好。”

    黑暗之中，一双眼睛因为这句话而亮了起来。

    “哈哈，这可没得商量啊……”伊斯坎达尔并不接招，一笑而过：“其实你并不想要圣杯吧。”

    “那是当然，但我必须给予那些企图染指我宝物的窃贼惩罚。”英雄王笑着饮了一口酒：“这是原则问题……违反我所制定的法律的人必将受到教训！”

    “贯彻自我的王么，真是完美无瑕啊。”征服王点了点头：“不过嘛……余日思夜想都想获得圣杯，既然你不给，我只能动手来抢了……毕竟余伊斯坎达尔，是想要就会去掠夺的征服王啊！”

    “你若犯法，我便制裁。”金闪闪傲然道。“绝无商量的余地。”

    “那就只能用刀剑分个胜负了……不过留到酒宴之后吧。”连连饮了几大杯的征服王面色渐渐向他的头发靠拢。

    “自然，还是说你看不起本王招待的佳酿么？”

    “开什么玩笑，这种顶级美酒白白浪费掉可是会遭天谴的！”

    相较早已知道这种发展，一脸淡定的莫问、徐明还有苍穹，对两人的谈话不置可否的骑士与龙傲天，对征服王的那个答案相当不满意的骑士王终于开口问出了心底的问题。

    “征服王，既然你已经承认圣杯是他人的所有物，但还是要强取豪夺么？”

    “呃……是啊，还用问么？余之霸道即为‘征服’，也就是‘抢夺’与‘侵略’。”

    无名怒火自骑士王那娇小的身体里缓缓蔓延，但她还是忍住质问的欲望，继续开口道：“那究竟是什么愿望，让你不惜如此？”

    “仅仅是一具肉体罢了。”伊斯坎达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答案引爆了全场，韦伯更是‘啊’了一声之后便从那小桌一跃而起，来到征服王背后抓住了他的衣服逼问道：“你你你你，你！你不要征服世……啊！”

    随手一记弹指将韦伯号击沉，伊斯坎达尔耸了耸肩。

    “真是笨蛋，余之梦想，余之霸道为何要那杯子来完成？征服为本王自身的夙愿，对于圣杯的许愿不过是这个夙愿的第一步而已。”

    “杂种……你该不会就是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来挑战本王吧？”金闪闪有些讶异，但征服王却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徐徐道出了自己的本意。

    “余等虽然依靠魔力现身现界，但毕竟只是一个SERVENT，一个短暂的奇迹……你们觉得这样就能满足了么？余不能接受！余要成为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这个无限的世界中扎根！”

    【这就是你抗拒灵体化的原因吗……】韦伯回想起这两天和征服王相处的点点滴滴，霎时恍然。

    然而阿尔托莉雅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你为什么……如此想要获得肉体？”

    “因为，那是‘征服’的基础！”醉酒微醺的巨汉握拳狠狠捶了自己胸膛一下：“用独一无二的肉躯，抬头挺胸面对这天地，这就是征服！然后以此为起点，不断前进！前进！直至功成身就。”

    “这才是余之‘霸道’！”说道兴起，伊斯坎达尔大口饮下杯中美酒，带着三分醉意，三分憧憬结束了自己的话语。

    气氛有些沉默，就连莫问此时也被其影响，忍不住思考如果自己处在他的位置，会如何选择。

    【也许我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吧……倒在了追寻梦想的路上，若有机会，我是不会放弃的。】修士静静地喝着酒，忽而一笑，捻起一颗花生米丢入口中。【无意义的假设……我现在连我想要追寻的东西都不知道啊。】

    似乎是引起了共鸣，金闪闪脸上也不再是平常的高傲抑或对他的人嘲笑，而是十分复杂的笑容——但这种表情出现在英雄王脸上无疑是相当违和的。

    “我决定了！”吉尔伽美什笑容一收：“征服王，我会亲手杀死你！”

    “哼哼，事到如今又何必再说？余也准备掠尽你那宝库。”伊斯坎达尔哈哈一笑：“你最好做好觉悟。”

    “这不是王者应有的姿态。”看着谈笑自若的俩个人，阿尔托莉雅本能地感到了不快，恪守骑士道的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两个只为一己私欲的人能被尊为王，甚至成为英雄。

    “那你觉得王者又该是如何的呢？”伊斯坎达尔反问道：“让我们听听你的想法吧。”

    “我的愿望是拯救我的故乡！”骑士王的话语无比坚定：“我要利用这万能的许愿机的力量改变不列颠毁灭的命运。”

    【我记得这家伙也是经过亚瑟王的时代，并成功扭转了亚瑟王的幸运啊……】苍穹看向神色复杂的莱特。【有意思……他也没能改变骑士王的心结么？】

    【扭转命运么……】龙傲天看向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多了几分赞同与遗憾。【为子民着想，可见是一个好人，只不过身为王，单凭这些还是不够的啊……而且……】

    “……骑士王，也许余听错了也说不定。”伊斯坎尔达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说你要改变命运？你的意思是要推翻历史么？”

    “正是如此！就算这个愿望无比荒谬，但如果圣杯真的是无所不能的许愿机的话，就一定能拯救……”

    骑士王的话语断在了半空之中，因为他发现在在场的所有SERVENT的表情都相当相似——惋惜，遗憾，以及失望。

    “那个……saber。”征服王不自觉地换了对阿尔托莉雅的称呼：“余想确定一下，那个叫不列颠的国家是在你所在的时代灭亡的么？就是在你统治的时候？”

    “没错！所以我才无法容忍！”感受着越发压抑的气氛，阿尔托莉雅的语气变得有些焦躁：“所以我后悔，我想改变那个毁灭的结局。因为原因就是我……”

    “啊哈哈哈哈……”吉尔伽美什爆出了放肆的笑声。

    莱特咬牙握拳，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焦躁和屈辱转化为愤怒，年轻的骑士王愤然质问。

    但英雄却将其视若无物，自顾自地边笑边说着：“自称为王，也被他人选为王……这样的存在居然会觉得‘后悔’？哈！这种是教人如何不笑？SABER！本王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出色的小丑了。”

    “后悔又如何？！”黎明骑士霍然抬头，双目直视黄金的英灵：“人孰无过？一生无悔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吉尔伽美什，你对你唯一友人的死，就不后悔么？”

    “杂种！谁允许你提起他了！”被触到逆鳞的英雄王猛地收住了笑容，瞪圆双眼盯着莱特，杀气毫无保留地散发了出来。

    火药味蔓延。

    “喂喂，你们收敛一点，这可是我们家的中庭，不是战场。”苍穹皱着眉头：“想打之后的时间多的是。”

    “本王的宽容是有限度的……”面对两人，金闪闪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莱特：“你曾经是她的骑士？”

    “我是亚瑟王的骑士。”莱特所答非所问，但这里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承认我王的资格？”阿尔托莉雅十分惊愕：“把身心全部奉献给国家，有什么错么？”

    “噗……哈哈哈……”本来心情有些不美丽的金闪闪再度笑了出来：“喂喂……征服王，你听见了没有？这个自称是骑士王的小妮子竟然……竟然说‘把身心全部奉献给国家’，真是笑死人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龙傲天和莱特这时都想开口说些什么，可阿尔托莉雅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情绪激动的骑士王激烈地反驳着：“作为一国之主！希望自己的国家永远繁荣兴盛，难道有错吗？！”

    “不！你错了！”征服王的无缝衔接再度将两人的话堵回肚子里，巨汉的语气坚定而又严肃：“不是王者奉献自己，而是国家，百姓将他们的一切托付给王者。”

    “你说什么？！”阿尔托莉雅已经出离愤怒了：“那根本是暴君的做法！Rider！Archer！你们的品格根本不配坐上王者的宝座！”

    “没错，但正因为我们是暴君，所以才成为了万人景仰的英雄。”即使被当面咆哮，伊斯坎达尔依然平心静气：“但是saber呦，如果哪个王者会因为自己的治世，为了国家的结局而后悔的话，那他只是一个无能的昏君，还不如暴君。”

    “伊斯坎达尔。”受征服王语气的影响，阿尔托莉雅也渐渐平复了心绪：“继承人横死，一手创建的帝国分崩离析，这样的结局你不会后悔么？！如果有机会再来一次，你不会选择其他的方法改变这一切么？”

    “不会！”征服王的回答没有一丝犹疑：“如果是以余之决断，以及臣下的生存之道决定的结局，那么帝国的崩毁就是无可避免的，余会为此痛心，为此流泪没但绝对不会后悔！”

    “你……”阿尔托莉雅瞪大了眼睛，一直想要插话的其他人也静静地听着这位传奇王者的肺腑之言。

    “更遑论推翻这一切！这种愚行简直就是对所有和余一起创造时代的人的侮辱！”

    “只有武人才会把毁灭当作荣耀！人民希望的安定而又幸福的生活，身为王者，自当为其带来救赎。”

    “王者带来的救赎？呵……”伊斯坎尔达无奈地笑了笑：“这种东西有意义么？”

    “这才是王者应有的姿态啊！”阿尔托莉雅张开双臂：“遵循正义和公理，正确地治理国家，这才是所有人所期待的。”

    “这么说，你就是那所谓的是‘正道’的奴隶么？”

    “你这样说也没错，为了理想而牺牲是王者的荣耀。”阿尔托莉雅点头：“王者的一言一行即使人民的标杆，一国之主必须以身作则，将正确的理念传达给臣民。”

    “那根本不是人类应有的生活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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