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民廉政的在朝栋梁,一代名仕,举世无双。然而,在人后,他却不得不一遍遍地强迫着自己撑下去,撑下他现如今或许已经时日无多的病痨子一般的身体,便是在医术上大有造诣的诸葛神侯也已经断言,凭着他如今这样一副的身子,便是撑过这个冬日都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端木蓉眼瞧着这个她几乎恨了很多年的男人端着手上的茶盏,闭目,细细品茗的一番信手,自在的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姿态,一瞬间,她却又似乎觉得自己似乎半分也恨不起来了。
清茶入口,确实清香怡人,是世上少见的一份好茶。
握住了茶盏的右手止不住地一阵轻晃,碧色的茶水的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很轻的涟漪,林大人勉强稳住了自己的端着茶盏的右手手掌,将茶盏放回了面前的几案上。
“我迟早会是一个死人的,你本可以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算计一个将死之人。”
伸手解下了自己肩上白色的狐裘,女人缓缓地言道:“像你这样的一种人,若不是亲眼见到你死在我的面前,我却是不会安心的。更何况……”
女人顿了顿,方才又继续缓缓笑道:“更何况,我还是更希望亲眼瞧上一瞧你死在我面前的模样。”
林大人道:“这晚上的香却是比平常要燃得更久上一些。”
又伸手缓缓磨着手上那杯清茶的茶盏的杯壁,不无惋惜地说道:“只是……好好的一壶茶,夹了些其他的东西,却是有些毁了它原本十分可爱的滋味。”
女人道:“你似乎半分也不奇怪,我竟会先来你这将军府上寻上你?”
林子清收回了磨着那杯壁的右手,左手食指的指腹却是开始慢慢磨起右手中指上的那一枚碧色的玉扳指,他的脸上忽而显出几分几近如释重负的,十分轻松的笑意,“女人的心眼往往却是该比针尖还要更小上一些。”
几案上摆上了两杯茶盏,他确实已经算准了她今日不仅一定会来,甚至于还能轻轻松松地推断出她什么时候才回来,她走进那屋子里的时候,案上的那杯清茶还是泛着一阵腾腾的热气的,即使不去触碰那杯茶的杯壁,她也知道,一定是正正好好的温度。
“女人的心眼确实比起男人本就要小上很多,所以你最不该的,便是得罪了一个像我一样小心眼的女人。”
女人顿了顿,又道:“你虽向来自命不凡,自认料事如神,你料到了我今日会来你这将军府上,料到傅宗书必反,料到圣上怕是多有准备,料到傅宗书必倒,可有料到明年的今日便该是你的忌日?”
“一线青萝香,半钱无根花。”林大人缓缓道,“放在我一个迟早该死的死人身上,却是有些不值了。”
端木蓉咬了咬自己一边的唇角,美目流盼间不由闪过几分既复杂又悲哀的神色,端木蓉道:“我若说值了,那它便就是值的。”
“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林大人道,“我一直想了很久的一个问题。”
端木蓉松了松面上的一番神色,道:“你便问吧。”